“我说的你。”邵桀说。
那边一愣,“桀哥...”
啪——邵桀把电话挂了,世界清净了。
夏洛花照常进来坐在他的床边,聊她学校的事,聊她哥哥嫂嫂的事,聊路边的小野猫...邵桀静静地看着她,嘴唇干裂,重重地呼吸。
很奇怪他们两个明明是不同世界的人,却永远有着说不完的话。
这是邵桀认识夏洛花的第七个年头,看着她从一只小小的鼻涕虫,长成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就连保护她的心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然后小淮哥就把我哥一脚踹茅坑里去了...”
夏洛花自顾自地说,邵桀一点反应都没有,以往这时他都会接几句,或者怼几句,而今天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她看,看得她心底发毛。
“看我干嘛?”夏洛花出声提醒,邵桀倏地回神,突然笑了。
笑容从唇边漾出,虽然此刻脸色苍白,却一点也不牵强,很干净,而且温暖,和他小混混的形象一点都不符。
邵桀抬手,慢慢地靠近夏洛花,夏洛花愣愣地看着他。
掌心快落在头发上时,手指突然曲起,在她的脑门上轻敲了个栗子。
“快点长大吧。”邵桀说。
“砰”地一声,敲在脑门上,顺带撞开了心门,夏洛花看着他,眼睫一动。
青春期少女的悸动往往就在一瞬间,心底一根从未被人触碰过的弦,突然被轻轻地拨了一下,一处尘封了十三年的柔软,掀起阵阵涟漪。
“长...长大...”夏洛花突然结巴了,“要干嘛?”
邵桀看着她,笑了出来,双手枕在脑袋下,翻了个身道:“长大就会明辨是非,知道离我这样的混蛋远一点了...”
夏洛花看着他,撇撇嘴,“切~”
“以后,除了你哥,谁的话都不能听,知道吗?”邵桀说。
“包括你吗?”夏洛花问他。
“不止包括。”邵桀摇了摇手指,“特指。”
黄斌被邵父告上法庭,故意杀人,差点在牢里呆一辈子,邵桀从中说情,最后判刑两年零三个月。
“我能帮你减刑,也能让你一辈子出不来你信不信?”一次探监,邵桀对黄斌道。
“对不起,桀哥,我错了...”对面的人泪流满面,面容丑陋。
九月前邵桀出院,大学毕业的第一年,他被父亲安排出国进修。
走的时候悄无声息,只有邵宁从管家那得知消息,慌张地跑回家,邵桀正提着行李箱从二楼下来。
看见邵宁过来,邵桀“喔”了一声,算是打招呼,与她擦肩而过。
一个阔气的二层小洋楼,除了保姆偶尔过来,父亲从不着家,母亲也因为邵桀住这,早早就搬出去了。
从一开始明争暗斗,Yin招使尽,到后来你争我抢,争锋斗嘴,不管邵宁多过分,邵桀从不与她一般见识。
两个人吵吵闹闹,竟一起在这住了七年。
房子太大太空,虽然邵宁无时无刻都在赶他出去,偶尔一两次邵桀回得晚,她却怕得睡不着,直到玄关传来那人窸窸窣窣的声音,才能安心入睡。
“你知道吗,以前我恨你,恨不得你死。”邵宁开口。
邵桀没有停步,往下搬行李,“哦。”
“我要把你的房间改成健身房!”邵宁突然道。
邵桀抬眼看她。
“衣帽间,桌球室,或者室内保龄球...还在考虑。”邵宁说。
邵桀想了一下,认真地提出建议,“健身房最好不要,下面会地震...衣帽间不错,这样你就不会乱扔衣服了。”
邵宁无话,看着那人拉着行李往玄关走,管家来了,车就停在门口。
“你....”邵宁突然出声,想装作很随意,语气却固执而强硬,“还回来吗?”
邵桀突然饶有兴致地转头看她,“你想让我回来吗?”
“怎么可能?”邵宁翻了个白眼,鼻子出气,“不要脸。”
邵桀笑了,转身出门,刚跨一步出去,听到后面那人叫他。
“哥。”极为短促的一声。
邵桀脚步一滞,有些不敢相信,半天才转过来对上她。
邵宁慌张躲避着他的目光,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记得回来。”
一时间五味杂陈,邵桀想大肆嘲弄她一番,或者欠揍地让她再叫一声,突然话到嘴边什么都不会说了,结果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好。”
行李放上后备箱,邵宁追了出来,“你给花花说了吗?”
“没有。”邵桀冲她招了招手进车了。
“靠!”邵宁骂了一句,车身启动,渐渐提速,她扬长的声音跟在车后,“你他妈个无情的人渣!!!”
看着后视镜里那个暴跳如雷,逐渐变小的人,邵桀短促地笑了一声。
这一年,葛辰和程泽成功上岸,留在本部读研,圣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