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态啊!”叶淮道,“敢把试卷弄脏你就等死吧...”
逐渐模糊不清的视野里,只剩桌子吱哑乱叫的声音,解析几何的新卷子在指尖揉成了团。
第一题让求离心率。
离心率在涣散...脱离大脑,满世界只剩下喘.息。
结果...还是弄脏了。
“你给我滚,换卷子!”叶淮道。
夏易委屈巴巴地去洗了卷子,晒干,又用六神盖了味儿...估计明天会被小柏一拳爆头。
第二天下午的高铁,中午吃过饭后三个人拎着行李箱往校门口走。
夏易的行李是叶淮收拾的,首先秋裤塞满,然后厚羽绒服,手套围巾长筒袜...满满当当。
还把日记本给他带上了。
“每天都要写,什么时候回家,几点去天台背书,詹维皮了没...”夏易掰着手指头念叨,“还有...想我了没。”
“你要写,到那每一天都干了什么,Jing确到每一顿饭!”叶淮说。
“哦...”夏易认真地想了想,转头问叶淮,“那每一泡屎还要Jing确吗?”
叶淮一脚出去,把人踹出了校门,“你要是吃屎就可以Jing确!”
“哈哈哈...”两个人都笑了。
夏易在外面拦了车,叶淮就送到学校门口,两个人隔着校门口的铁栏杆对视,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一阵风过,头发迷了眼。
发尖扎红了眼眶,却都忍着没有眨眼,他们望向彼此眼底,看了一会儿,夏易上车,叶淮回去上课。
深冬的天是冷白的,空气中弥漫着彻骨的寒意,一咎白云于天边缠绕,连着两个身在异乡人儿的心。
夏易不在的日子,与孤独并肩的,是永不停歇的脚步,只要埋头进书本里,便可以斩断思念的野草。
即使斩了生,生了斩,抽条拔节,势如破竹。
偶尔累了抬头望一眼窗边的空桌子,便可以重新斗志满满。
出去艺考的人很多,后四个班只有个别人出去,前几个班几乎都空了一小半。
姚琨和李帅也走了,跟夏易他们一个城市艺考,临走前一人受了叶淮一记断掌,提神醒脑,祝凯旋而归。
夜里天台风势很大,要下雨了,厚重的积云堆在头顶,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逼迫感。
叶淮收书下楼,进屋没多久,玻璃上噼里啪啦地砸下了大水珠,还好有詹维陪着他,不算孤独。
晚上叶淮穿着夏易的睡衣窝在位上抱着狗写日记,耳边是隆隆的雷声。
xx年,xx月xx日,距离高考176天,天气:想你的灰青色Yin天转爱你形状的大雨点。
凌晨4点南大宣言,成功召唤楼上房客。
天台风很冷,还好穿了花秋裤。
5点20了,十分钟翻墙去学校。
詹维跑得太慢,笨手笨脚不会翻墙,被我落家里了。
今天中午吃了...
叶淮咬着笔想了一会儿,低头写下——反正没吃屎。
晚上回来下雨了。
现在正在下。
想打电话。
自从夏易走后两人就没联系过,叶淮怕耽误他学习,夏易也是。
于是就这样非常默契地...
叶淮掏出手机看了一会儿,现在已经凌晨了...算了吧,还是。
叶淮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手上一松,手机“啪”地掉地上了。
赶忙弯腰下去翻了个面,看到夏易的通讯录名片时叹了口气。
如果能一不小心拨过去多好,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地...
突然一个小rou垫袭来,按上绿键,叶淮心中大喜。
可惜狗爪子不是很灵敏,没有拨通,詹维转了一圈,转身欲走,被叶淮握着爪子重新按上了屏幕。
扒拉了好几下才拨通,叶淮赶忙松开它,“你怎么回事,怎么乱拨哥哥电话呢?”
詹维:“...”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了,小詹维喧宾夺主地“汪”了一声。
“詹维?”夏易的声音透过电子设备传来,叶淮差一点痛哭流涕。
詹维又“汪”地叫了一声。
“你小淮哥呢?”夏易问。
叶淮没说话,詹维又叫了一声。
“奥~想我想哭了啊~”夏易道。
“Cao...”叶淮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不要脸。”
“哈哈...”夏易笑了,“叶小淮有没有好好吃饭啊,今天吃的什么?”
“今天吃了...”叶淮脑子一下短路,下意识看向笔记本,“shi...”
“啊?”夏易道,“你真吃屎啊!”
“你才吃屎!!!”叶淮道。
“不是宝贝你听我说...”夏易一本正经地劝了起来,“那里面都是未消化的残存食物,有许多细菌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