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服务员是位四十左右的妇女,身上穿着统一风格的红色工作服,她听到蒋小城的话,眼里带着惊讶,说:“馒头不能打包。”
这惊讶里,又有些轻蔑的意思,大概在想多吝啬的人,才会连廉价的馒头还要打包带走。
蒋小城一怔,下意识地就说:“不能打包么,那算了吧。”
服务员看他一眼,抬起下巴,转身就要走,却被钟恪行叫住了。
“你好,这个馒头,为什么不能打包。”
钟恪行面对几百个学生,也是可以泰然自若地讲话的,他注视别人的目光,自然带着些威慑力,服务员不敢再用轻视的态度。
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似的,只说:“我们店里的规定,菜可以打包,馒头不能打包。”
“可是馒头和菜,我们都付了钱,怎么菜可以打包?馒头不可以打包?”
“馒头不够可以再添,但是不能打包。”
“我不理解这样的规定,我明明付了钱,而且剩下这么多,难道不是浪费?”
这几句对话,不过是几秒内的事,钟恪行反击得这样快,让对方哑口无言。
“您等一下,我去找老板。”
没过一会儿,一位穿着西服的女士走过来了,不卑不亢地解释道:
“您好,是这样的,我们店里馒头的价格,是按照人数收取费用的,您可以无限量地吃,但不能带走。不过今天这一桌的馒头,我们免费为您打包。”
也是经验丰富的人,三言两语便将这次的危机化解了。
这样一个小插曲,本来算不得什么,更何况,是钟恪行取得了“胜利”。
可到了傍晚,钟恪行抱着蒋小城,就快要睡着了,怀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好生气。”
钟恪行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蒋小城这时候才开始算账。
“凭什么?”
“明明花钱了,干嘛不让我打包?”
“就应该让我打包。”
说着说着,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口里把这几句话翻来覆去了好几遍。
钟恪行捏一捏眉头,起身扭开床头的灯,又拿起眼镜带上,看清了蒋小城气鼓鼓的模样。
“为什么会有这种规定?”
钟恪行温和地说:“你可以想一下火锅店里的蘸料,它是按照人数收费的,客人可以无限量取用,但不能把蘸料打包带走。”
蒋小城沉默下来,似乎被说服了。
过了好半天,才说:“不对,火锅蘸料是我们自己取的,又不会多拿,馒头是他们给端上来的,没有征取我们的建议,拿来那么多,根本吃不完,还不让我们打包,不是浪费粮食么?这跟火锅店的蘸料根本不一样。”
“而且,他们也没提前说馒头是这样收费的。”
钟恪行很有耐心地道:“所以,他们的规定是有漏洞的。正因为这样,老板才会把馒头打包给我们。”
伸出胳膊,摸了摸蒋小城的耳朵和脸颊。
“以后我们不去这家店就好了。”
蒋小城似乎没那么气愤了,可脸上又现出挫败的表情,小声说:“多亏你。”
这模样,好像很懊悔自己吵架没发挥好,钟恪行心底一片柔软,又戳戳他的脸。
“小包子。”
“你不愿意,为什么不说?”
蒋小城垂下眼眸,道:“我不知道,我说不出口。”
又很依赖似的,抱住钟恪行,把脑袋埋在他的颈间。
闷闷地问:“怎么能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往下写,但是太晚了,要睡了~
第53章 Q53
四月中旬开始, 南方的气温就逐渐回暖了,但夜晚总归是有丝丝凉气的, 钟恪行担心蒋小城受冷,拉着他重新躺回到床上。
两人相拥在被子里。
钟恪行说:“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做过一件很蠢的事。”
这“很蠢”二字,一下子激起了蒋小城的好奇心,他仰起头,前额擦过钟恪行的下巴,问:“什么事?”
钟恪行收紧环在蒋小城腰上的胳膊, 让他靠自己再近些, 缓缓道:“那个时候, 我有一个朋友, 我们在一个幼儿园,上了小学又分到一个班级,成了同桌, 两家人本来不认识,家长会的时候见过几次面, 聊着聊着, 渐渐就熟悉了。”
“我们会约着在周末一起做活动,还参加了同一门兴趣课。”
“他的爸爸是家委会的成员,和老师、家长都有联系。平日里也能看出他们很重视他的教育, 除了兴趣课,还给他报了很多补习班, 不仅要提前学习下一学期的课程,还要针对难题做集中的训练。”
“他的成绩也一直很好,始终保持在班级前三,他的爸妈可能觉得这是很好的教育方法, 就一直这样做了。”
“可到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