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对联贴在门上,看着中央端端正正的福字时,蒋小城终于感受到了年味。
颇有成就感扬起下巴,道:“不错!我们去买菜吧。”
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心境的影响,真的能这样大,昨日来商场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可买的,今天有钟恪行陪着,蒋小城就来了兴致,一排排货架走过去,东摸摸西看看,没过多久,购物车就塞进了一堆东西。
到了卖酒的专柜,一直充当点头机器的钟恪行突然道:“我们买一瓶酒回去?”
对于这个提议,蒋小城有些诧异,他问:“你可以喝酒吗?”
钟恪行说:“应该可以喝一点儿。”
蒋小城平日喝酒,都是为了工作应酬,可以说迫不得已。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和亲密的人小酌一杯的经历。
这样一想,倒有些动心,问:“那我们喝哪一种?”
淡色的酒ye游转成漩涡的形状,玻璃杯相撞,发出叮咚的响声,蒋小城轻抿一口,道:“嗯……还挺甜的。”
钟恪行说:“这是产自西班牙的雪莉酒,制作工艺比较特殊,酿造过程中,会让酒接触空气,产生一层白色菌膜,从而形成奇特的口感与香气。”
蒋小城脱口而出。
“这你也懂?”
钟恪行用平板的语气道:“不懂,刚刚百度了。”
彼时的餐厅里只开了橘黄色的灯,桌上的四道菜和两盘饺子被摆成中心对称的形状,可想而知是出自谁的手笔。
蒋小城挨着钟恪行坐,听到这老实的回答,很开怀地笑了。
一边说:“刚才在超市,我看你选了那么久,都被吓到了,还以为你无所不知。”
钟恪行被他的情绪感染,也绷不住严肃的表情,嘴边逸出笑来,道:“我不是神,怎么可能无所不知,这是我第一次喝酒。”
对于这个回答,蒋小城很吃惊,给他夹一只饺子,说:“那你还是多吃菜,不要醉了,会头疼的。”
见钟恪行蘸了蘸醋,又忍不住乐。
“我们喝这种酒,还吃饺子,是不是太不搭了?”
钟恪行洒脱地道:“怕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正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这样自在随意,蒋小城也完全放开了,他说:“我们家乡有一句俗语,叫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越喝越有……我从没听过,是什么意思?”
钟恪行挑了鱼尾的一块rou,剔除掉细小的刺,喂到蒋小城嘴里。
“嗯……”蒋小城一边嚼着,一边思索着说,“越喝越有的意思……好像没什么具体的意思,劝酒的时候,他们总会这样说。”
“那大概是因为押韵,说起来朗朗上口,才流传下来。”
“嗯,有可能,那你们这里,有没有我没听过的俗语?”
这一顿饭,从天南扯到地北,蒋小城给钟恪行讲家乡的故事,钟恪行给蒋小城讲在国外的见闻。等菜凉了,才起身收拾。
洗完了澡,换上干爽舒适的睡衣,钟恪行又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副围棋。
蒋小城说:“我不会下围棋。”
钟恪行说:“那就下五子棋。”
窗外的天空不时绽放着璀璨耀眼的烟花,卧室里,钟恪行和蒋小城窝在温暖的床上,把围棋当作五子棋下。
钟恪行控制着,五局里让蒋小城赢两局,这样有输有赢,才不至于失了兴趣。
五个黑子又连在一起,蒋小城突然呀了一声,又看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扔下一句话。
“等一下。”
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没过一会儿,蒋小城又跑回来,双手背在身后,洁白的脸蛋被酒气熏得微红。
重新坐回到床上,透亮的双眸里闪动着略略忐忑的光芒,说:“我昨天去商场,买了礼物,送给你。”
钟恪行微怔,心脏蓦地一滞,接着剧烈跳动起来。
语气平静地问:“什么礼物?”
“是领带。”
蒋小城不想他抱有太大的期望,一边拆开盒子,一边说:“就是很普通的颜色款式,我记得你有一条类似的,这样的话,可以换着来戴。”
钟恪行突然说:“不一样。”
蒋小城抬起头,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
“你说我有一条类似的,但它们并不一样。”
钟恪行解释说:“虽然都是灰色,但这一条更深一些,宽度也不同——我应该现在就试一试。”
蒋小城见他当真要下床,拦住他道:“现在?不用急的,明天也可以。”
钟恪行却变得执拗起来,“一定要试一试。”
这个模样,怎么也不像不喜欢,蒋小城的心落进温池里,化成一片。
看着钟恪行换上衬衫,对着镜子扎领带,却好像怎么都系不好似的,也下了床,站到他对面,轻声说:“我帮你。”
修长的指头在衣领间灵活翻动,很快打成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