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佑赫,你是将军啊,是西琉十万大军的统帅啊……你不要这样,让人看见了什麽形象都没了……
他想说,别为我这样,不值得……
然而他的呼吸很困难,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什麽声也发不出来。
尽管如此,他还想再看看他,他还没看够他……
他舍不得那麽漂亮的面孔,他还想再摸摸那光滑白晰的肌肤,还想被那双有力的手臂拥在他的温暖的怀里……还想……再看看他高潮时不同於以往冷漠的令他着迷的神情……
他以为那是最後一眼见他了,他以为他只能乞求下辈子的幸运了。可是他怎麽也没想到,他竟会为他,做出那样疯狂的事情-----
他为了止住他的流血,划破了自己的胸口。他将他抱起来,直贴到他的伤口上,好让他的血流进他的身体。
他感到热热的液体不断的滴在脸上,想伸出手给他擦乾净,却怎麽也无能为力。
他一点也不适合那个,他漂亮的眼睛都被那些讨厌的液体弄花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他哭,看见张佑赫哭。他哭的很难看,没有掩饰,也没有压抑,就让眼泪这麽流下来,直直的落进他的心里。
他的心口很热,烧得疼。他感觉得到他的血流了进来,和自己的混在了一起。他自私的想就这麽死了也好,被他疼着,被他用命护着……
可是他舍不得丢下他。他再也不会蠢得去想,失去他之後他还可以找一个人幸福的过完余生。他已为他流了血,现在还为他流了泪,他全都看见了,他还能奢求一个男人给他什麽?
够了,他明白他的心意,他知道他离不开他,他也不想死,他还想多陪陪他。
不知是母亲听到了他的乞求,还是什麽别的原因。总之,阴错阳差的,那块一直戴在他颈子上的血玉保住了他,虽然血流了不少,但是因为玉阻挡了凌厉的剑锋而没有伤到原气。反倒是佑赫为了救他,不知轻重的一剑险些送了命。
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二日之後,但是他们不许他见他,每天只是把他单独关在帐篷里,强迫他安心养伤。
他听话的照办了,乖乖的躺着,乖乖的喝药,什麽也不问,什麽也不要求。但当他可以下地的时候,他就直接拉开帐篷,去寻他在的地方。
他知道他们怕他受到刺激才会迫不得已的将他拦在他身外,他也知道他受了多重的伤才会让他们做到这个地步。
十天了——从他清醒到可以活动已经十天了,佑赫却仍然昏迷在帐中,不见清醒的迹象。
他的身上全是伤痕,漆黑的发凌乱的散在枕上,衬着那张原本就白晰的脸更加的苍白。他想起似乎不久前那日他为了救他挡下刀锋的时候,也是这样安静的躺在他面前,安静的让他心慌,让他以为他再也不会醒来。
他是那麽想活下来陪着他,但是如果那要用他的命做为交换代价的话,他却宁愿不要这种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死。
他乞求了独孤先生好久才被允许留在了他的身边。条件是他必须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之後又是一轮难挨的日子,在惶惶不安中等待着他的苏醒,他已经担惊受怕过一次,再也不想尝试第三次了。
幸好後来他醒过来了,虽然神智还不太清楚,但至少有了感觉,可以看看他,可以就着他的手喝进去一些药,可以听得见他唠唠叨叨的低喃。
但是他死也忘不了,独孤先生给他的伤口消毒的时候,痛得神智不清的他蜷缩在他的怀里,颤抖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衫,揪得他撕心裂肺的疼。他知道这是清醒时的佑赫死也不会做的事情。
他不会在他面前显示出虚弱的样子,他不会让自己软弱的一面让他看到,就算是上一次肩骨都被砍碎的时候,他也没在他面前哼出一句。然而这次,他却说——「浩胜,我疼……」
他知道他一定是疼得受不了,但他却不知道怎样做才可以减轻他的折磨。这时候他就只有握着他的手,用自己的额头抵在他冰冷的颊上,一遍遍的安慰他,欺骗他,说「马上就好」 ......
他在挣扎间扯乱了衣襟,他看见了他颈子上的鲜红的血玉。被细细的红线拴着,挣出了衣领,像血滴一样静静的躺在他诱人的锁骨上。
原来在他这里,难怪他後来怎麽找也找不到……
佑赫,不是扔了吗?
你不是……在你出征的前一天,把它扔了吗……
他的眼眶迅速的热了起来,他知道独孤药还在一旁,但是眼泪就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死死的握着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符,将它用力硬扯了下来,在独孤药诧异的目光中,他连他颈上的血玉也解下来,一起抛出了窗外。
母亲的话是真的,这块玉保护了他,挡住了朴月城的刀锋。
但是它却保护不了他最爱的他,他留着它还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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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忍不住晃了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