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仍是笑,“福气都是自己挣来的,他确实不错,从小看老,也有几分道理。”
李丹意温柔浅笑,“嗯,等他有几分成绩后,夫君那时想必也升上去了,若真欢喜,不妨收他到门下当个弟子。”
谢恒摇摇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这小家伙聪明灵秀,长相也俊朗,又是那么一副洒脱张扬的性子,师傅他老人家若是见到,必定很喜欢。”
闻言,李丹意倒茶的手一抖,差点泼到自己身上,不过自幼所受的教养,让她很快镇定过来,端庄地继续之前动作。
夫君自己是谢家嫡系,是显德十七年的二榜进士,二榜,比起一榜的状元榜眼探花,或许并不是所么好听,但这是名正言顺的进士及第啊!
每年多少考生、天下多少读书人,不说百万,也有几十万,三年一次科举会试,进士及第者最后不过寥寥几十人,还多是江南一道考生,耕读传家,似夫君这般的世家贵族,每年能有一个,便是天大的惊喜。
这样的成绩,教一个乡野之地来的小子,已经是大大的抬举赏识!
可是,夫君竟然还想把那个小家伙,介绍给他的师傅吗,那可是真正的当世大儒,多少人求见不得,就连谢家,当初也都是付出了多少代价,才让夫君成功拜得其为师。
“丹意,五叔父过些日子会到宣州查案,可能会转道来同安,叔父的行踪是绝密,家里的人,这些天勿需约束好。”
思绪突然被打断,李丹意猛地惊了一下,连忙点头,“好,我会安排妥当的。”
她自然知道夫君口中的五叔父是何等人物。
元宵节当天看完灯会,已是深夜,怕路黑赶车遇到危险,梁枫就让一家人在县城找了家客栈歇了。
第二天,儿女们赶车带着小家伙回家上私塾,各自负责的店铺和作坊,明天正式营业,也要开始准备起来,他和云清则径直去了慕云庄。
梁枫进铺子的时候,倒没觉得自家的生意变差多少,依旧人来人往,贺七夫夫忙个不停。
午间用饭的时候,贺七就主动跟他提起了,关于这个“琳琅阁”的事。
琳琅阁是昨儿个赶着元宵节开的业,上午,就有客人来买东西的时候,跟他顺嘴提了几句,他自是异常警觉,收着消息立马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就一门心思开始打听。
贺七在同安县根基浅,前后也才半年时间,所以直到琳琅阁开业前,他都没收到哪怕一丁点风声,但他毕竟负责这家日进斗金的铺子,跟这一行的货商,多少有几分利益面子在。
既然已经事发,那些人也就干脆不再藏着掖着,直说,这是胡家的生意,人家就是眼馋你的利益,故意开这么一家店,想要挤垮你。
贺七一听是胡家,就知道问题不小,他们铺子里的布匹针线,都是从胡家进的货,胡家现在执意弄他们,那肯定会在这上面难为他们。
他本来今儿就打算找人,把消息尽快传给梁枫,没想到梁枫今儿个就自己来了,这也正好。
梁枫听了事件前后,嘴角不自觉挂上几丝冷笑,眼眸深处居然隐隐仿佛有幽蓝的光芒闪烁着。
他突然想起,大儿子一家大年初三,从苏家村回来时,随口说的话。
一个村子,就连过年那几天都不休息,胡家那么拼命地要求赶货,想必跟如今的事脱不了关系。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梁枫皱眉,“胡家有什么不得了的后台吗,他难道不知道,我们慕云庄是和雪凛书局合作的吗,他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跟县令大人作对?”
贺七反应很快,立马接口道,“关于这点,小的初时也很纳闷,所以干脆花重金买通了一个胡府下人,然后打听到一个消息。”
梁枫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示意继续。
贺七的声音可闻地越来越低,“胡家家主的庶女,年前跟随胡家主去府城送年礼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有消息说,是送给了知府大人做妾。”
知府是舒州知府,一地主政,正五品的大官,谢家虽然是世家大族,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更遑论,他们也没对谢家做什么,他们的生意不会伤害雪凛书局,只针对慕云庄罢了。
梁枫眉头轻轻皱起,希望县令大人靠得住吧,他相信自己的生意,不会被轻易抢走,只要别动用官方力量强行插手。
权势压人啊!
回家路上,云清一路牵着他的衣角,默默走着,一直没说话,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梁枫摸了摸他光洁嫩滑的脸蛋,“宝贝,不用担心。”
云清很沮丧,不满地抱怨,“真是搞不懂,胡家都已经那么富有了,但就是不知足,但凡有点蝇头小利都要扑上去。”
梁枫轻笑几声,“人心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
云清叹气,“我就是担心,云家当初也是因为这种小把戏,然后各种势力争斗,就落败了。”
梁枫扶着他的肩膀,认真安抚分析道,“其实这事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