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年说:“正是。”
江笙畔站在周祺然身后,听到这件事后下意识去看周祺然的反应。但周祺然坐得笔直,并没有情绪异常。他甚至向谢年道谢,还陪谢老爷子说说笑笑吃了顿饭。
出了谢宅,周祺然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少爷。”江笙畔叫了一声。
周祺然平静地说:“笙畔,你今天回去陪江爷爷和杨溪,暂时别来找我。我需要去处理一些事。”
江笙畔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急急地说:“我陪你去。”
周祺然扯下他的手臂,冲他挤出个微笑,低声说:“你要好好的,等我去找你。”随后命令身后的那两个人,“拦住他,别让他跟着我。”
周祺然越过他,也不回地走了,江笙畔想跟上去却被那两个监视周祺然的人快步拦住了。
江笙畔只能望着前面的人的背影干着急,“周祺然!”
然而,他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乘轿车回到周公馆很迅速,公馆里一片安宁,佣人各司其职,就像他来时见到的一样。
前院的喷泉溅出漂亮的水花,花园里姹紫嫣红,不知已是百花盛开,仿若一处仙境。
周祺然径直上了三楼的阁楼。他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
有规律的木鱼声从双开的门后面传来,空气里弥散着檀香的气息。
阁楼门口,灰白头发的老管家立在门口,一丝不苟,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他看到周祺然上楼颇有些意外,“少爷?”
“外婆在里面吧。”周祺然说。
“是。”管家说,“您有事的话晚上再来找她,她在诵经。”
“让开。”周祺然淡然地说。
管家皱了一下眉,却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
“我让你让开。”周祺然没什么表情。
管家神色丝毫没有动摇,他挡在门口。
敲木鱼的声音戛然而止,周老夫人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温婉的声音传出,“周义,让他进来吧。”
管家得令,这才侧开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然然,什么事这么紧急?”周老夫人一手拿着佛珠一手翘着木鱼。她跪在金色的佛像面前,无比虔诚。
只是案上的镀金佛像无悲无喜,用淡漠地目光睥睨着她。
“别敲了。”周祺然说,“佛不会渡你的。”
木鱼声止,周老夫人睁开眼睛,“你是喝醉了吗?说些疯话?”
周祺然两只手踹在西服外套的兜里,像闲谈一样问她:“外婆,你知道嘎乌盒吗?”
周老夫人背对着他,不言语。
周祺然不当回事,继续说:“我今天是头一回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东西。”
周老夫人起身转过来,面色平静如水,“佛教的东西而已,也不在南城流行,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周祺然一只手伸出来,从兜里拿出那个已褪色的银盒,“那你知道这个吗?”
周老夫人扫了一眼,说:“不知道。”
周祺然戏谑地笑了,另一只手从兜里伸出来,一把冰冷的抢对着周老夫人的脑袋,脸上瞬间没有了笑意,取而代之是眼底尽数寒冷,“外婆,你说谎。”
周祺然拿枪的一瞬,门口站着的老管家也睁开眼睛。他手腕一转从袖子里落下一把特制的微型手枪,利落地转身,此刻枪口也正对着周祺然的后脑勺,他枯木般的声音响起颇警告的意味,“少爷,有话好好说。”
周老夫人看到枪对着自己,也无恐慌的神色,反问他:“周祺然,你这是何意?”
“你杀了我父亲对不对?”周祺然说,“嫁祸乌衣玺是他偷的,让他和我母亲争吵,你再用母亲的名义对他身边的女佣尤芳说‘大小姐找他。’,借此机会,约他出来,将他推入井中。”
周祺然说:“你还给尤芳下毒了。”
周老夫人听完,淡淡地问:“证据呢?凭借这个盒子?我说这个盒子不是我的呢?
“就算它是我的。”周老夫人说,“也可能是你那个手脚不干净的父亲偷了我的盒子,再嫁祸于我。”
“这个盒子是不是你的我不知道,但有一个人一定知道。”周祺然笃定地说,“不如让那个人来看看,怎么样?”
周老夫人脸上有一瞬的失神,她露出犹豫的神态。
高跟鞋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一阵一阵,不紧不慢。阁楼里对峙的三人均听到了这声音。
“祺然说让我回来看看他怎么追查凶手。”女人柔和的嗓音说道:“没想到会看到意想不到的人。”
她出现在阁楼门口,踩着白色高跟鞋踏进门,睨了一眼周老夫人,“妈。”
又对持枪对着周祺然的老管家说:“周叔,您才是有话好好说,我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他要是少一根头发别说你,是就算是我妈,我也得拼命。”
老管家看了一眼周老夫人,把枪又收了起来。周祺然见周寓敏来了,也收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