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是泥,这位仁兄是云。
韩昊空:“没事。”
安禾:“你昨天比赛失常,是因为韩熙成对不对?”
韩昊空神色一凝,低头看了下面前这张稚气未脱的脸。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压力都叫嚣着要寻找一个出口,而这个出口就是面前的这个孩子。
时间尚早,周围几乎没有人,韩昊空索性就地坐在了场馆门口。
安禾见状,也坐到了他旁边。
韩昊空看着远处:“他是我叔叔。你也知道他多强了。”
酷拽少年从口袋里变戏法一样掏出两小瓶牛nai,扔了一瓶给安禾。
韩昊空伸手比了比安禾的脑袋:“多喝牛nai还有希望长高。”
安禾:“你这人喜欢battle的毛病真的时时刻刻都改不了,上辈子我估计你是一头斗牛。”
韩昊空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笑起来还挺好看的,不过随即脸又垮了下来:“我没想到昨天他会突然来看我比赛,但我表现的太糟糕了。”
安禾了然:“你的压力很大。”
韩昊空双手撑在地上,整个人朝后仰,看着早晨被朝霞渐渐染红的湛蓝天空,上面轻轻浅浅的白云,肆意勾勒着各种形状,宁静又充满着生命力。
他声音带上一丝苦闷:“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叔叔,我也是射箭运动员,你无法想象我的压力。”
安禾想到那天韩熙成亲临现场,在场箭迷的热情反应,这位叔叔确实可以说是韩国家喻户晓的明星,也是韩国的骄傲。
他没有什么资格发表评论,毕竟轻描淡写的随意评断他人的经历和感受,是冷漠又不负责任的行为。
但这不代表,安禾不知道如何宽慰面前的少年。
简单来说就是告诉他,你不是最惨的一个,有的是人比你惨嘛。
他抱着膝盖看着远方的太阳终于跃出了地平线:“我以前做过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我家突然破产了,我爸接受不了事实从几十层的高楼上跳了下来,我妈受不了打击然后从此瘫痪在床,一病不起。”
韩昊空神色逐渐认真:“然后呢?”
安禾把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肘上,歪着脑袋看着韩昊空,小孩讲话的时候喜欢注视着别人的眼睛,这是一种礼貌。
安禾:“因为欠的债是天文数字,但当时最要紧的还是我妈的医药费,所以我就辍学出去工作。我什么活都干过,工地搬砖啊,摆地摊啊,洗碗啊。你知道的嘛,没有学历,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啦,所以那时候每天辛苦的像陀螺一样,挣的钱还是不够看的。”
安禾乌黑的眼睛更加幽深:“接着我被一家经纪公司看中,进了娱乐圈,最后还没混好,摔死了。”
韩昊空确定自己听到小孩的尾音带上了丝颤抖,看来这个梦确实挺可怕的。
安禾盘腿打开韩昊空给的牛nai,神色冷清:“然后我睁开眼,发现一切都是假的,你说多好。”
他说的都是实话,重生以后的不真实感偶尔会冒出来,打破现在还算平静的生活。
他有时候会想,可不可能他摔下楼梯后根本没有死而复生,而是躺在病床上,成为了一个插满管子的植物人,而这一切,才是他虚妄的想象。
背负着这样沉重而无法和别人诉说的秘密,他其实多少是真的能够了解韩昊空的压力的,更何况就心理层面而言,安禾可是比他大了好几岁,也成熟不少。韩昊空惊叹:“你梦这么长啊?”
安禾白了他一眼:“我的梦你有什么意见?所以说嘛,有适当压力是件好事,但是如果被过大的压力一直制约,就不是好事啦。”
小孩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语调里有的是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如果你觉得自己一直活在韩熙成的压力下,那就打败他啊,全力以赴去打败他。失败也没什么可怕,只要认准了目标,一直不断地挑战下去就好了。”
安禾把空牛nai瓶塞回韩昊空手里,继续晨跑去了。
后者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牛nai瓶,又看着那个已经越跑越远的背影,唇边不可抑制的浮起一丝微笑。
韩国分站赛个人赛的最终决赛终于来了。
进入决赛的8名选手都是从几百人中杀出来的佼佼者,每一个实力都不容小觑,可以说都是新生代射箭选手中的领军人物。
不过夺冠呼声最大的还是韩昊空和安禾。
韩昊空和安禾早晨分别以后,上网搜了所有安禾的比赛,还搜到了他的微博。
出乎意料的,这个看上去被养的特别好的小孩,真实家境似乎不太好,从整个微博都是转发抽奖就能看出端倪。
然后他发现安禾的每次比赛,都是在身体状况非常不好的情况下,依然坚定执着的努力挑战自我,甚至在对射箭运动员来说最关键的手都受伤的情况下。
他还依然坚持上场,甚至最后和阳彬打到那个地步。
射箭是一项很烧钱的运动,定期换弓片、换箭矢,甚至到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