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晚高峰的拥堵,能让脾气再好的人都抓狂。
等终于开到市郊一座依山傍水的深宅大院,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易闻希把车钥匙丢给门口等着的佣人,绕过偌大的喷泉进入宅子,很习惯地感受到了低气压。
易明达听到脚步声,立刻放下报纸,不满地责怪道:“你舒阿姨今天特地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还都是你爱吃的,你看看这都几点了?”
易闻希不以为意,长腿走到老爷子对面坐下,神色淡然:“饭就不必了,最近公司的运作上也没有什么问题,特地找我回来有什么事?”
易明达看儿子这么一副目中无老子的样子,怒火的阈值又上升了一些:“为什么退学?”
易闻希挑了挑眉,英俊的下颚线透出很浓的冷漠疏离。
“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易闻希剑眉微皱透出隐隐的不耐烦:“公司层面您不用担心,该我做的我依然会做。”
易明达见他这般公式化的态度,一点没有亲人间的熟稔:“你想做什么事?这么些年,你一直在国外不肯回来。”
“就算我再婚了,又哪有亏待过你?这偌大的家业唯一的继承人永远只是你。”
“我做心脏移植手术这么大的事,希望你回来看看我。结果你是怎么答复我的?说你学校项目太多实在走不开,说你的学业是你的生命。”
易闻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冰凉一片,睫毛低垂,他拉了拉衬衫领口,觉得有一些窒息:“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舒阿姨原本一直躲在厨房,此刻见易闻希站起来要走,忙出来拦住他:“小希,你爸几年都没见到你,就指着你今天回来和他一起吃顿饭。菜我一直放桌上煨着,都还热着,吃完饭再走吧。”
易闻希堪比绝对零度的眼神冷冷地扫视。
这个女人虽然现在套着围裙,但身上衣服是价值十几万的高档私人订制,握着自己臂弯的无名指上,还有颗刺眼的鸽子蛋。
舒阿姨见易闻希冷的冻人的表情,赶忙松开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拍拍自己的围裙。
易闻希头也不回地走了:“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找我,大家都挺忙的。”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院落里,易明达仿佛一下子老了10岁:“儿女都是债,他就是我的债。”
银色的布加迪威龙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在高速上飞驰。
易闻希猛踩油门,时速都快飙到200公里,桃花眼里的愤怒仿佛可以幻化成一把利刃,撕碎所见到的一切。
熊儿:“宿主,别怪我没提醒你,上辈子你就是车祸死的。”
易闻希:“......”
男人立即松开了猛踩的油门,车速渐渐缓了下来。
眼前立刻浮现出那张有点婴儿肥的漂亮小脸,还有那如朝阳般灿烂的笑容。
上辈子他就是被这个灿烂的笑容所吸引,那么甜又那么温暖,仿佛能驱散他生命中所有的苦与冰冷。
当时小孩似乎是忙完了一天,身上还散发着浓烈的汗臭味。
白皙的脸颊上和修长的指缝里都有好多污泥,很疲惫的在路边花坛坐着,啃着一个最便宜的粗面馒头,干巴巴的却连水也不舍的买一瓶。
易闻希一眼就看出这孩子过得非常不好,他可能在附近工地搬砖讨生活。
没想到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却看到了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眼里渐渐的浮起笑意,右眼下的泪痣让这个笑容还染上了一丝妩媚。
即使身处这么不好的环境,他还是对陌生人报以微笑。
易闻希本是一个感情极其淡漠的人。
他有病,无法与任何人共情。
哪怕是现在,他都不知道怎样做,才算是真正爱一个人。
但他无比肯定的知道一件事:过往无坚不摧的他,在那一刻有了命门。
易闻希:“下一步我要做什么?”
熊儿:“达成“烈男怕缠郎”成就,可获得与安禾共同回家过年的超级奖励。”
熊儿:“安禾现在正在易子实家里养伤。”
易闻希又不由自主的想猛踩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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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老半天“废物小猪”的安禾,终于迎来了一个吃货的重大喜悦:吃饭。
为庆祝安禾获得单人赛亚军和易子实他们再次夺得团体赛冠军的双重喜事。
易然准备了丰盛的火锅。
安禾看着满桌子的上等牛羊rou、今早刚空运而来的海鲜、各种色泽艳丽的蔬菜,还有那色香味俱全的自制汤底。
突然幸福感就慢慢上升。
唯一不爽的就是,因为不能用筷子,他不能享受跟大家刷锅抢食物吃的快乐。
小孩只能坐一边被师哥们轮流喂食,生生少了一半的乐趣。
饭局接近尾声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安禾虽然手不太方便,但是没有被狠踩到的左手,日常动作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