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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给谢鸿归上课以来,褚晏庭对谢鸿归有了很大的改观。
一方面,经多方探查,他可以确定,小皇帝并没有给他下套的迹象,至少暂时,没有除掉他的想法。
而另一方面,褚晏庭发现,皇上并不是个小废物。也可以这样说,或许他曾经是个小废物,但现在不是。经过他这几天的观察,小皇帝学习态度认真,对于他的授课也是悉心听取,时而,还会发明一些有趣且新颖的词,不得不说,这让他对小皇帝大为改观。
不过,褚晏庭今天却发现,谢鸿归有点心不在焉。
两眼无神,神情呆滞。
褚晏庭合上书本,暂停讲学,看向谢鸿归,“陛下,能理解臣讲的内容吗?若是陛下听累了,可以先看看奏折。”
谢鸿归视线收回,呆了一会儿,道:“什么?哦,你想看奏折?那看吧。”说着便把一叠奏折推了出来,然后继续发呆。
褚晏庭:“……”
虽然皇上对他不设防,奏折随便让他看,褚晏庭很是欣慰。但把奏折当成萝卜白菜一样丢给别人,让别人处理麻烦事的感觉,他并不是很喜欢。
褚晏庭眯眼,深深凝视着谢鸿归,道:“陛下。”
谢鸿归懵懂地看向他,“嗯?”
褚晏庭柔声问道:“陛下是有什么心事吗?”
竟然被看出来了。
谢鸿归眸光闪了闪,抿了抿嘴唇。
他确实有心事。自从那日从明玉宫出来,他忽然发觉,自己虽然身为皇帝,但在很多事情上身不由己。比如……自己喜欢的人。
那日在明玉宫,他知道苏昭仪什么意思,但他没有进去,除了年纪不允许外,他肯定的是,他并不喜欢苏昭仪。
然而无法改变的是,苏昭仪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他身为皇帝,不可能随意废立她。
谢鸿归看向褚晏庭,忽然道:“褚晏庭,听说你还未娶妻?”
原著里没写,谢鸿归却很好奇,像褚晏庭这样的人,他的爱情观和婚姻观是怎样的?
褚晏庭身形一僵,愣了一会儿,才道:“多谢陛下关心,臣,确实未娶。”
谢鸿归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何不娶?”
褚晏庭实在没想到,有天他会和当今皇上讨论这个问题。
褚晏庭缓缓道:“因为臣不想身负累赘。”
谢鸿归疑惑道:“这从何说起。”
褚晏庭忽然笑着看向他:“皇上这么聪明,不会连这个意思都不懂。”
谢鸿归:“……”
他不是不懂,是不想懂。他何尝不知,有了家庭就有了家人,而家人,永远是一个人的软肋,只要自己的那根软肋在,难免束手束脚。
这想法太Yin暗,他不愿去这么想。
为了不让对方抓住弱点,便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子?……这男主未免惨了点。别的不说,就这一副好皮囊,也是白白浪费掉了。
谢鸿归正为男主的自我阉割式婚姻观感到可惜,韩安忽然传报:“太后驾到!”
谢鸿归:“!!!”太后怎么来了?
此起彼伏的拜见声传来,太后由人搀扶着,缓步走进了书房。
和以往和颜悦色的温柔面孔不一样,今天的太后,像是挟带着一阵怨气气势汹汹而来。
谢鸿归和褚晏庭恭谨参拜,抬头,便见太后黛眉紧拧,眸如寒潭。犀利如锐刺的眼神在两人脸上来回游走。
太后冷笑道:“皇上,你有时间和这逆贼厮混,就没时间去后宫去看看你的妃子吗?”
看来苏昭仪是向太后告状了。不过,太后,厮混这个词你真的用对了吗?你觉得这么用真的合适吗?
谢鸿归耐心解释道:“太后,现在褚晏庭已经是朕的太傅,自然有传道受业之责,他在这里教导儿臣,儿臣认为理所应当。”
太后哼了一声,道:“他自己都还是个半大孩子,能教会你什么?”
褚晏庭看了谢鸿归一眼,而后道:“太后,虽说臣刚过弱冠之年,但臣在朝辅政不下五年,想必,能教给陛下的,应该不少。”
太后冷笑道:“就怕右相教着教着,主次不分,轻重不辨。”
褚晏庭一字一句道:“臣自有分寸,请太后不必劳心。”
太后这边给完警告,转身便当着褚晏庭向谢鸿归说道:“陛下,治国、学习固然重要,但也别忘了最根本的大事,绵延皇嗣!”
太后这种事你真的要在别人面前说吗?稍微考虑一下做皇帝的尊严吗?
深谙糊弄学的谢鸿归乖巧道:“母后说的是。”
太后转而又向褚晏庭:“褚大人,你既然是太傅,应该明白皇嗣的重要性,是吗?”
褚晏庭道:“那是自然。”
太后道:“那就请你多多劝告皇上,让他没事去看看自己的妃子。若是我萧国这一两年还不出龙子,到时候我拿皇上没办法,但你褚晏庭,我可就要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