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鸿归刚开始颇为奇怪,身为天子太傅,自然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授课教学,褚晏庭为何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太傅是天子近臣,因此也是更加接近权力中心,褚晏庭会在这上面打主意,也并不奇怪。
谢鸿归一抬手,“行吧。就你了。”
褚晏庭:“……”
说真的,刚刚他这句话近乎是开玩笑说的,竟然还真的同意了。
……
含凉殿,太后坐在卧榻上,一手支撑着太阳xue,软骨似的靠着。
卧榻的前面,苏昭仪伏跪于地,绷紧了身体。
太后懒懒地掀开眼皮,问道:“近几日,皇上可曾去过你的寝宫?”
苏昭仪小心道:“去过。只是每次都是找臣妾弈棋,并未过夜。不过,近日去得也少了。”
太后凝眉,“皇上从来没有召幸过你吗?”
苏昭仪的头埋得更低了,“近日皇上不是在处理国事,就是在书房念书,事务繁忙……”
太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狠狠吸了一口气,狠拍桌子,道:“这都是借口!”
苏昭仪缩紧脖子,身子也抖了起来,“臣妾有罪。”
太后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是怎么回事?入宫这么久了,都没被召幸过一次?!你这样,我怎么把这后宫的权力交给你?!”
苏昭仪是太后的宗亲,前朝的事儿太后是管不了了,但这后宫,她至少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太后恨铁不成钢,“你说你相貌、姿色、才华,样样都有,怎么就那方面没点本事呢?!”太后喟然叹道:“当今皇上也才十七,正是血气方刚之时,按道理来说,只要你们共度一晚,怀上龙嗣根本不是问题!”
苏昭仪一样不满十七,从未经人事,听到这话,脸也开始红了起来。
太后看着她,招了手让她靠近些,然后用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道:“别白白等着皇上找你,凡事,也要讲点手段,知道吗?”
苏昭仪本就是聪明人,经这么一点拨,眨着水灵通透的眼睛,点了点头。
……
离开含凉殿的路上,侍女挽着苏昭仪的手,含嗔道:“娘娘,依奴婢看,您和皇上迟早都会有的,太后何必急于一时呢?”
苏昭仪抿着唇,双眼浮上一层Yin翳,幽幽道:“太后说的没错。在这后宫里,什么都没有皇嗣重要。就算以后皇上厌烦我了,但只要我有皇子,我也不在乎。”
侍女笑道:“那……娘娘打算怎么办呢?”
苏昭仪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微微勾起,“皇上最近不是喜欢看书吗?那就投其所好好了。”
10、第 10 章
养心殿的书房,书案旁的地面上,堆满了墨迹未干的纸张。
谢鸿归手握墨毫,正在抄写“坐朝问道,垂拱平章”八字。
几笔挥就,谢鸿归朝正在看书的褚晏庭瞥去一个眼神,弱弱问道:“爱卿,朕练习了这么久,可以小憩片刻了吧。”
褚晏庭坐在一旁,将看的书轻轻一合,抬眼道:“陛下,您的字无型无体,幼嫩稚拙,依微臣看,还是不要轻易懈怠的好。”
谢鸿归磨磨牙,只好继续写。
褚晏庭走到书案前,亲眼盯着谢鸿归抄写。
褚晏庭的目光落在谢鸿归的那几个大字上,“陛下以前的太傅,可是现在文渊阁的宗恩?”
谢鸿归眉心跳了跳,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嗯。”
褚晏庭叹了口气,冷冷道:“陛下,臣认为宗恩身为太傅,却怠忽职守,未尽职责,应当问罪。”
谢鸿归:“……”
真是Yin险!这是想以怠忽职守之名,然后趁机除掉自己的对家吧。
虽然谢鸿归不会阻挡褚晏庭慢慢掌控朝廷的权力,但也不会允许他滥杀无辜,何况宗恩并没错。谢鸿归不愿让宗恩背这口锅。
谢鸿归道:“宗恩教授并非懈怠,是朕当时贪玩,没有用心学罢了。”
褚晏庭道:“依臣看,陛下连《千字文》近半数的字都不认识,这里面,最大的问题还是宗恩。”
谢鸿归:“……”
朕好歹是个皇帝,也是要面子的!
谢鸿归道:“宗恩年迈,让他守着文渊阁颐养天年吧。”
褚晏庭不再多说,这小皇帝也学会和他打马虎眼了。不直接发脾气,让他闭嘴。反而是绕了一圈,不仅向他保证了宗恩不会参政,还留住了宗恩的命。
褚晏庭意味深长地看着谢鸿归,目光直切,看得谢鸿归背脊发凉。
谢鸿归清清嗓子,“你若没事的话,可以先行离开,朕一个人就够了。”
褚晏庭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轻柔笑道:“陛下,你独自一个人练习,是没办法进步的。”
谢鸿归哼笑一声:“你在不在这里,这写字的手不都是朕的吗?有甚区别?”
“不,有区别。”
褚晏庭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