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想站在高山上,对着下面的河流,对着所有的山,号召天下似的告诉所有人他喜欢的人,竟然喜欢着他。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单恋,甚至这场单恋会以泡沫不被人得知就这么消散。
最开心的事情,大概就属当自己忐忑着要怎么和喜欢的人表明心意,而那个人率先告诉他喜欢他。
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两情相悦。
黎灼的心脏在胸腔的边缘,试图跳出来,他该感谢出租车的小噪音,以至于他的心脏声不易被人发现。
身心放松下来,身上的疲惫感就回来了。
除了噪音,车子里就显得无比安静了起来。
程致远是紧张的。
毕竟昏了头的就说出了心里话,硬邦邦的问:“不是温祎,那你喜欢谁?”
于是肩膀一沉,柔软的头发擦过他的脖子,程致远浑身僵硬起来。
黎灼疲惫地靠着他的肩膀,有气无力道:“高中的时候,我见谁见得多,就喜欢谁。”
程致远没推开他,脸色黑得难堪。谁知道他高中见谁见得多,更不稀罕知道那个人。
黎灼抬眸打量他的神色,一看好黑一张脸。
他偷偷弯唇,无奈道:“我喜欢的人……”
程致远耳朵竖起,他倒要听听是什么人,这么值得黎灼喜欢。
黎灼现在挺困的,头昏脑涨,眼皮沉重,他慢悠悠闭上眼睛:“他叫……”
“程致远。”
程致远:“……”
黎灼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脑袋被人支了起来。
然后听见边上的人喊停了司机,隔壁的车门开了,程致远就这么出去了。
黎灼:“?”
什么毛病?
他刚表白完,就下车是几个意思?
黎灼撑着头昏脑涨的头,跟着下车,捂着额头有些颓然。
总不能刚刚程致远说的喜欢,是表面意思,是他误解了,然后Yin差阳错告了白,于是把程致远吓跑了。
他绕过车尾,直到看到了什么。
下车的程致远哪都没去,就蹲在门边,脑袋埋在自己的膝盖上,暴露在空气里的耳朵布满红晕,彰显着耳朵的主人,现在的心情。
黎灼静静地看了几秒,就回到了车里等程致远回来。
他把脑袋靠在车窗上,对司机说:“麻烦您再等等。”
毕竟,车外的人都快羞得要原地消失了。
黎灼闭着眼睛,以为觉得的好,都是他给自己制造的假象。
现在,他终于知道,在程致远的身边,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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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里的空气根本不够程致远呼吸的。
他足足在车外呼吸了好久,久到像过了好几个世纪。
曾经无数的人在他面前诉说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他也被好多人倾诉过感情,但是他都不能共情。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痛苦的,焦心的。
知道喜欢的人喜欢自己,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感觉的。
就像被挖空的心脏,被柔软的棉花一点点塞得满满当当,把喜欢的人一颦一簇都塞进心里,把他记一辈子的感觉。
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感觉再多的辞藻都不能形容。
良久,他处理好了情绪,即使心底紧张,依旧回了车里。
刚回到车里,司机说:“先生,你的朋友状态不太对。”
黎灼靠着车里沉沉睡去,脸色不是白,反而红的不正常,呼吸喘动的起伏明显不对。
程致远握住黎灼的胳膊,被他异常高的体温灼的指尖一颤。
之前带他离开温鱼娱乐的时候,没有太过在意,现在才发现黎灼体温高的离谱。
他去探黎灼的额头,才被填的满当的心脏落了空,狠狠一抽。
“司机,麻烦您尽快到医院。”
程致远抱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我朋友发烧了。”
司机赶紧发动车子:“你别急,这里离医院不远了。”
程致远哪里不急,指腹触碰黎灼滚烫的脸颊,都是他冲昏了头脑,一心思都在情敌身上,最后情敌还是他自己,做这些无用功,都忽视了黎灼的身体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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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消毒水的味道。
黎灼睁开眼睛,四周一片白花。
视野里一根细管衔接着床头上方的吊瓶里,冰冷的ye体伴随着细管流进他的身体里。
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医院里。
黎灼避开打点滴的手背,试图坐起来,奈何浑身无力只好乖乖躺着。
他抬了抬腿,看到脚腕上面全新的绷带。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开了,进来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小姑娘:“哎呀,你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了。”
黎灼这才看向窗外,拉着窗帘他没怎么注意到外面的天色都黑了。
他问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