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远搭着门把手,莫名觉得门把手有点沉重,和他的心情一样沉重。
放在昨天,他可能就没事人一样的进去了,但是经历过昨晚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进去之后该把视线放在哪里。
总觉得,某种性质已经变质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进来了。”
黎灼故作自然的回答:“你进来吧。”
程致远推门进去。比起门外的沉重,见到门内的画面,才让他呼吸凌乱。
像是亵渎了一幅似仙似神的画卷。
门内。
青年一身冰色的绣罗衣衬得他高挑秀雅,白皙的肤色更加偏白。里面的道袍下滚边绣着雅致的竹叶,腰带勾勒出Jing瘦的腰肢。
本该是一副翩翩公子风流的模样,可那头飘逸的黑发发尾勾在袍内。
衣服的主人似乎忙着把头发解开,扯下了肩头的衣服,衣领落到了后背,却被还留在肩膀上的素色纱制披风。
若隐若现的皮肤像无形的钩子,勾住了他人的视线。
纱衣上的Jing美素雅大方的刺绣,在青年轻微的动作下,像飘飘洒洒的雪花散落山林湖泊间。
程致远发现自己差点盯着黎灼的背看入了迷,忙移开眼睛望着地上,平息着呼吸。
他问:“是要我帮你理头发吗?”
黎灼没有回头看:“嗯。”
程致远拿手背蹭了下鼻尖,不经意又扫了眼那抹艳色:“我看头发在里衣,你可能需要把外面的纱衣脱下来。”
程致远咬了下自己的舌头,这话说得正经,可耳尖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平时在学校宿舍,几个大男人洗了澡就光着膀子出来,他都不屑一看。
到了黎灼这里,不管是心境的变化还是什么,主要是现在面前的画面冲击力太大,他不胡思乱想都不行。
妄他心冷自持多年,好像……
到了黎灼面前,都破功了。
程致远等着黎灼把纱衣脱了,结果他等到了一句:“你来吧,我怕不注意把头发弄坏了。”
程致远:“。”
这就有点考验心态了。
心理斗争做了起来,于是听到黎灼又来了一句:“程致远,时间不多了,我快上场了。”
时间确实紧迫,程致远在心里踢了自己一脚,别人赶着去工作,他在这胡思乱想差点耽误事。
程致远上前动手。
虽然气势看上去严肃了,但是一到触碰那层纱衣时,指尖隔着衣料蹭到滚烫的皮肤时,他的气势立马败下了阵来。
程致远因为太过关注黎灼的衣着,进来的时候压根没有注意过更衣间的角落里,其实有一面镜子。
镜子很窄贴着墙,镜面里黎灼的眼睛仿佛夜色里波动的湖面,透过镜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身后的程致远。
他看着程致远拧着眉头,一点一点扯下纱衣,那人的表情就好似在做一件什么神圣的事。
就是那双手有点轻颤。
程致远的眼睛不曾乱瞟过一下,轻柔的给他理头发。
唯一变化的是,那两只红透了耳朵。
黎灼藏在宽袖里的手不自觉的拽紧,心想:程致远是在紧张吗?
可程致远说过,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紧张害羞的,不是吗?
他在期待什么?
程致远蓦地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抬眸微微一瞥就这么瞥进了镜子里,黎灼那双涌动着水光的眼睛。
他不自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某一个瞬间心悸就那么仓皇而起,来的猝不及防。
大概这就是惊鸿一瞥。
很快他的注意力移到了黎灼的红唇上,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唇瓣紧贴的画面。
他立刻找话题来缓解尴尬:“昨天脚肿成那样,为什么要来走秀,脚不要了?”
黎灼垂下眸子,能是因为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躲某个人了。
他理着袖子:“今天发现脚不怎么肿了。”
然后思考了下:“昨天是你送我回家的?”
程致远:“嗯,我看你肿的厉害,帮你稍微冰敷了一下。”
黎灼当然知道是他冰敷的,嘴上却装着不知道:“是吗?谢谢。”
程致远捏着一撮黑发,黎灼会这么讲就说明昨晚的事情是不记得了。
两人的心思不约而同,对昨晚的吻心照不宣。
只是,程致远莫名有点不太爽。
不爽还没持续几秒,黎灼感受到头发不缠了,问他:“好了吗?”
程致远:“好了。”
“谢谢。”
黎灼站了起来,青丝从程致远的手中轻轻溜走,不带一丝停留反而让手的主人有一点失落。
黎灼穿好了衣服,就要赶去秀场了。
程致远跟着出了更衣室,出门去找程欣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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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服展三点准时开始。
玻璃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