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最好。”他以同样冷淡的温和口吻说,“但是烦劳您告诉我,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Feanor微微启开薄红双唇,最终只发出一声冷笑。Fingolfin认真地望着他,在确认不会得到答案后轻轻叹息。
“既然您来到这里,那么我继续用自己的想法揣测您的想法就没有意义。”他叹息着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我不需要怜悯,也不必为自己的选择责怪他人,所以请您告诉我,Curufinwe,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状态了。”Feanor烦躁地回答,“即使那Jing灵是你。”
Fingolfin微微睁大了眼,带着歉意说:“我很抱歉,我没想到卫队长这样不把命令放在心上。”
“得了吧。”这句话令Feanor暴躁地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别想隐瞒过我,现在跟我走。”
“我想您误会了,”Fingolfin试图再次挣脱,“我无意隐瞒,只是单纯觉得此事与您无关。”
“够了!”Feanor这一次厉声喝道,他的铁灰色眼睛中闪着锋利的电光,“你所谓的与我无关不光让你自己像个笑话,也让我像个老傻瓜!这样改变不了什么,改变不了我的看法,Nolofinwe。”
“Melkor还真是了解您,”Fingolfin笑着感叹了一句,Feanor不动声色就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不是为了改变什么……”
“你只是自己选择。”Feanor带着讽刺的笑容替他说,Fingolfin点点头。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愚不可及。”他轻声说,更像是自言自语。随后他对自己摇头笑了笑,信手把灯丢进了湖水。
(我再也受不了了这两只一直都在鸡同鸭讲……)
跳下水之后Feanor觉得自己才是愚不可及的那个。这片湖水根本就不是湖水。
它们不是凉的,如同体温一般熨帖而且丝丝入扣,又像柔软而虚无的云丛,自表及里变幻着颜色,是由无数种蓝色融会而成的河,在萦回曲折之间呈现出迥然的色泽。幽深而近乎夏夜星空的群青,冷澈的钴蓝仿佛是黑夜中拔地而起的冰川。最远的地方黛青绵延,苍蓝色是起伏的海水,其上倒映出被雨水洗过一般澄明的天青色。蓝灰色的积云之内掠过钢蓝的电光,如星星般闪耀的也许是春天原野上盛开的矢车菊。在河流的尽头,越来越浅淡的蓝最终化作闪着微光的银色,如同远处山巅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他伸出手去,触到了闪着微光的河流,在他的指尖下河流仿佛yin诵着悠远的歌谣,声音宏大而细微。那个声音在他心中引起了奇异的颤栗,有什么东西从他指尖与周身喷涌而出。
那是赤红的火焰,围绕着蓝色的河流。
与河流一样,火焰也非纯色。它摇曳着燃烧,喷吐熔铸般的火舌,并且散发出交织变幻的红光。庄严持重的枢机红当中显出猩红,又在猩红色的边缘上显出带锈迹的血色。在血色的边缘镀着熔岩一般炽烈的金红,而火焰的纵深处呈现朝阳渲染在云霞上的玫瑰红与绯红,那些颜色一层层铺陈开来,由绯红至桃红,直到它们成为珍珠光泽的淡色,终于与绚烂的金色融为一体。
火焰与河流相接触的地方几乎是立刻就模糊了彼此的边缘,这时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Feanor发现它来自自己的内心。它与原有的声音相应而鸣,无论火焰还是河流都在和声中改变了原有的流向。它们相互围绕,糅合掺杂,成为瑰丽的紫色,就像它们并非互不相容的两种事物,这令水底的光芒随之变化,蓝紫交映,看去就像燃烧着的硫火。
在他对面,同样潜下来的Fingolfin静静看着这片流化的光彩,平静面容上流露出不知如何形容的神情。Feanor不怎么费力就伸出手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来,于是他们两个都浸透在变幻不定的红色与蓝色当中了。
“……您一定会后悔的。”Fingolfin轻声说,看起来在为了选择合适的语句费神,“您不应该到这里来,也不应该触碰到……”他猝然咽住了什么,转为蹙起眉。
“灵魂?”这时候Feanor的声音是冷静的,甚至带着笑意,“你的灵魂?还是我的灵魂?灵魂是不会说谎的,这你我都清楚。”
“这太冒昧了。”Fingolfin试图严厉地说,未等他陈述理由,Feanor已经把他拖进了怀里。
这是一个细致温暖的吻。水流和火焰激荡着成为上升的旋风,把如出一辙的黑色头发向上扬起并且交织在一处。在旋风中他们旁边的景物无声变幻,直到回归于深沉而静谧的深夜。窗子并未关上,夜风轻柔地拂动窗帷,将一重重月光中的花影投到地面上,暗色影子仿佛海chao,一直涌到床前。Feanor的手指还扶着Fingolfin的面颊,指尖下的温度已经回来了。
“……您不知道您在做什么。”
Fingolfin继续试图严厉地陈述理由,但Fea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