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gon像小时候那样,在遇到艰难问题时抱住父亲的一条手臂,把脸埋在他肩膀上的银蓝丝缎里。
“父亲。”
他低声呼唤着父亲,Fingolfin侧过头在长子乌黑的发顶吻了一下。
“是的,Findekano?”
随后Fingon又不再说话了。Fingolfin安静地让自己作为儿子此时的依靠,轻轻拍打着他微微发抖的肩背,直到恢复状态的the Valiant不好意思地离开父亲,在父亲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您的手太凉了,父亲。您快去休息。”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些哑,但是其中的活力又回来了,“我已经没事了。”
Fingolfin对着长子微笑,吻了吻他的额头。
他注视着长子的身影没入黑暗,转身回到自己的帐篷当中,灯光照亮一张毫无表情的脸。Fingolfin自己动手解开斗篷,他的手指触到了一件坚硬冰冷的东西,他迟钝地把它从怀里取了出来。
那是一盏提灯,通常被诺多Jing灵称为Feanor之灯的那种。不同于一般提灯那种柔和的白光,这盏灯的颜色是青白的,仿佛是山巅上永恒的积雪在寒冬的星夜中散发出来的颜色。
在青白的灯光中,Fingolfin的嘴唇渐渐抿紧了。同时他的太阳xue上迸出了突突跳动青色血管。但是这还不够。
他的手指痉挛地攥紧了胸前的布料,另一只手紧紧箍住嘴,同时身体佝偻下去,因为某种不能忍受的巨大疼痛而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那种疼痛甚至把他毫无表情的外表破坏了。在他一贯平静或无表情的面孔上呈现出近乎狰狞的忍耐神情,身体依靠着桌子,试图寻找支撑而失败了,他难以控制地一点点向地面滑落下去。
最后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打翻了桌面上的灯火。于是一片完全寂静的黑暗像最甜美深重的噩梦一样降临下来。而黑暗当中始终是完全的寂静。
Feanor在这片噩梦一样寂静的黑暗里伸出手。他一次又一次徒劳地试图触摸Fingolfin的头发,但是他做不到。黑暗之中没有一丝声响,他不知道他身在何处,唯有单膝跪下来,把自己的手掌停留在半空之中,在黑暗降临前,那里是Fingolfin攥紧自己胸口的手指。
“Arakano。”他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唤这个名字,像是迟来的春风一遍一遍地试图唤醒冰霜中枯萎的花朵,然而只能看着那些花瓣一片一片地飘落,随着时间逐渐去远,无法挽回。
“Arakano。”
他徒劳地收紧怀抱,然而怀抱住的只是黑暗中的一片虚无。
“我就在这里。……看着我。”
在他面前唯有如同绝望一般寂静的黑暗,和不知潜藏于何处的寂静的悲伤。
米斯林的第一场雪猝不及防地降落下来。仿佛一夜之间,湖水封冻,大河也凝滞不流。Fingolfin从积雪覆盖的湖面上穿过,卫队长迎上前来,试图替他拂去落在身上的雪片,Fingolfin温和地制止,同时问:“Findekano在哪里?”
“殿下在帐篷里,”卫队长回答,“守着Maitimo殿下。”
Fingolfin点点头,却在帐篷外迟疑地停了下来。大片大片的雪花落满他乌黑的长发与银蓝二色的斗篷,连长睫毛上也覆盖了一层。然而他终于走进帐篷中去,Fingon起身迎接父亲。
Fingolfin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惊动昏睡中的Maedhros,伸手按了按红发Jing灵滚烫的额头。他的手掌微冷,Maedhros在不安的梦中发出细微的声响,Fingolfin轻轻抚梳着他额前的头发,侧过脸问长子:“医生怎么说?”
“没有什么,父亲。”Fingon很快地回答,“虽然看起来很严重,医生说Maitimo正在好起来。”
Fingolfin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走到一旁用冷水打shi布巾,让Fingon替Maedhros敷在额头上。他的蓝色长袍镶着宽银边,没有挽起衣袖,所以袖口被水微微打shi了。这对于他而言倒不常见,Fingon正打算为父亲挽一挽袖口,Fingolfin却收回手。
“我该走了,这里交给你,Findekano。”
刚刚从帐篷里走到外面来的红发Jing灵依靠他的堂弟站立着,但是这时他固执地离开了Fingon搀扶他的手臂,自己站到了Fingolfin面前。Fingolfin料到他有话对自己说,只用了半眼就平息了Fingon上前照料的念头,安静地看着Maedhros。
“是的,Nelyafinwe?”
“殿下,”Maedhros以正式的称呼作为开场,他恢复中的Jing神还不足以支持漫长谈话,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更狼狈,他单刀直入地表达了主题,“请您接受至高王权。”
“Maitimo!”
发出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