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做点什么。”Fingolfin平静地对自己的战马说,轻轻摩挲着它修长的脖颈,“所以来向你告别。”
马儿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又垂下头去咬了咬他的衣服。Fingolfin站在那里微微出了一会儿神。
“……我并不希望你去。”最后他这样说,唇角带着惘然的笑意,“所以你要听我的命令,当我让你走的时候,你就向回跑,不要顾忌我。”
他和战马一起穿过拂晓前的寂静街道。守门的战士放下吊桥,诧异于至高王出行却不带一个侍从。Fingolfin从马背上弯下腰来,在这个年轻战士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年青Jing灵的脸红了,笨拙地后退一大步,竖起矛尖,碰响靴跟,向至高王行了战士的礼节。Fingolfin以微笑向他告别,缰绳一抖,战马长嘶着冲出了米斯林黛青色的城墙,奔向北方无边无际的黑暗。
风把银蓝二色的斗篷猎猎扬起,就像是一道划破夜空的银蓝色闪电。Fingolfin在安格班黑色大门前跳下马背,卸了银色鞍鞯,理了理它雪白的长鬃。
“现在回去吧。”他低声对马儿说,指着来时的方向。从四围的黑暗中传来群狼的嗥叫,战马不安地倒腾着四蹄,在他身边兜着圈子。Fingolfin跟着它走了两步,他所到之处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野兽纷纷向后退去。然后他拍拍战马的背。
“走吧,我不再是你的主人了。”
北方的黑暗原野上响起了银子般清澈的号角声。随着这声音笼罩天幕的Yin云都散开了,显出漫天的星辰,黑暗生物向Yin影中躲藏,安格班黑色的大门被号角声撼动,Fingolfin站在那里,双眼闪闪,如青色火。
“以死难者之名,Melkor,”他厉声喊道,“出来见我!”
从北方的天空中压过来黑云,星辰重新湮没。安格班黑色大门打开了,轰轰的声音如同压抑在云层背后的闷雷。成群结队的Orcs蜂拥而出,狼群也再次围拢起来,在黑色大门的深处隐隐还看得到Barlog身上的黑色火焰。Fingolfin没有移动脚步,他的唇边浮现出冷锐而讥诮的笑意,这使他的目光与面容像是一把刚出鞘的刀。
“怎么了,”这时他的声音反而低了下来,如同寒冬时节的霜雪掠过脚下的山岩,“Melkor,你就只有这点胆量吗?你要像条断了脊梁的狗一样找个洞xue躲起来吗?你连我的单挑都不敢应对,需要你的走狗替你撑门面吗?”
大地发出震颤,似乎撑起地面的巨柱在摇撼,从地心深处熔岩发出号叫,整个安格班都摇晃了,四周的狼群与Orcs尖叫着退下去,像黑色的浪chao在飓风面前退去一般,为黑暗君主让出一条路。
那不是人形的躯体,而是巨大的黑暗,连一丝光都照不进去,可是黑暗中有三颗璀璨的星辰闪着夺目的光辉。看到那些宝石的时候,Fingolfin微微抬起下颌。他的太阳xue上缓缓浮起了突突跳动的青色血管,然而那双眼睛洞察清澈,仿佛冰雪。
“你这个懦夫,”他低声冷笑着,“终于敢出来见我了。”
Ringil出鞘的寒光一闪,至高王把它举至眉心,向黑暗君主致了决斗前的礼节。
“怎么样,”他唇边仍然含着笑,“你敢和我一决高下吗?”
无边的黑暗中唯有Fingolfin的铠甲和长剑闪耀着水晶般清冷的白光,Ringil如同一道闪电,反复投向那团浓重的乌云。他七次刺中Moth,那些伤口流出的黑血将巨锤在地面砸出的裂缝注满了,黑暗君主负痛的怒吼震动安格班的黑色铁壁。在决斗的短暂间隙中,Fingolfin寄身一块岩石之下。他在牙齿间咬了一块银蓝的碎布,防止自己发出痛呼而松懈了力气。随后他侧耳听着对手挥舞巨锤的风声,计算好了时间与方位,在最后一刻敏捷地跳离庇护所,完全看不出他的后背受了致命伤。
但是他被血和泥土沾染的嘴唇突然抿紧了。在四下聚拢起来的硝烟当中,他看到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身影正掣起一面七彩火焰的旗帜,铁灰色眼睛里带着锋利的审判之色。
【篡位者。】
Fingolfin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向后退去,微微低下了黑发的头颅,那一刻紧握着长剑的手指微微放松。随即他便意识到这是对手的花招。
Grond重重砸在Ringil的剑身上,闪着寒光的长剑脱手而出。Fingolfin受伤的肩背无法再承担这一击的重量,他踉跄着向前跌倒,Moth的一只铁足踏住了他的颈子,那铁靴上锋利的马刺割破了动脉,鲜血喷溅而起,顷刻间就把他乌黑的长发浸透在血泊当中。
“Nolofinwe,你是为何而来?为了宝钻吗?为了你兄长的宝钻吗?”黑暗的大能者以Feanor的形态尖锐地冷笑,他把“你兄长”这几个字咬得很重。被他踏住脖颈的Fingolfin睁大了青色眼睛,濒死的眼睛里倒映着黑暗的虚无。
“你以为你兄长在渡过大海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