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怀好意”时嗓音意味幽深,似乎若有所指,同时,身体自上而下地前倾,仿佛将李阅拘在身下,紧迫感油然而生。
李阅淡粉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看出来了,然后――回来后仿佛下定某种决心,更不知道含蓄和收敛的季陆自然更甚……
静默片刻,李阅瞥一眼对方,也不计较,问他:“罢了随你――这个怎么吃?”
“我给你烫……”盛权下意识道,话说了一半飞快反应过来,深思到更多。
盛权的追求光明坦荡,李阅又耳清目明玲珑剔透,两人中间的窗户纸只有薄薄的一层,捅不捅破其实无碍,日常里也相处得自然和谐,并有迹可寻。碰碰手,碰碰腿,抑或是抱上抱下,擦身换衣服等等破戒线的肢体接触――李阅敞开手脚让盛权“胡作非为”,绝不只是因为他需要人照顾,何况他可以自给自足不需要照顾的――盛权离开这段时间,李阅慢慢把自理能力捡了回来。
可算守得云开见月明,盛权一瞬间容光焕发,一错不错凝视着他,低低笑了一声。
李阅撇下脸,脸边痒痒的,一撮碎发被拨到耳后,瘦长的手指在桌下蜷了蜷,他佯怒呵斥一声:“吃就好好吃,看我做甚!”
“对对,先吃饭。”李阅在这方面脸皮特别薄,盛权适可而止地恍然大悟状,殷勤地给新晋爱人布菜。
李阅缓缓吐了口气,无端的窘迫感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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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瞥眼顾之依正巧闷头往这里疾行,季贰刚想叫停:“顾……”被却一双婆娑的泪眼惊住,话音戛然而止,眼睛的主人无头苍蝇似的迎头撞在他身上,只听一声呼痛的呜咽,哭腔顺势泄了下来。
“顾姑娘?”季贰愣成了一根木头,高举双手,谨记着男女授受不亲,硬起心肠把腰间的手强行掰开,轻声关切,“怎么了?是有谁欺负你了?”
顾之依头半低,牙齿在下嘴唇咬出深深的齿痕,倔犟又抗拒,只一个劲地胡乱摇头。
季贰更担心了,生怕她受了不白之冤却憋在心底独自承受。
季贰问了又问,无奈对方死不松口,最后道:“你不说,如何替你讨回公道,你惦念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息事宁人,但别人不会因此感激你,下次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顾之依终于被说动,抬起头模糊的泪眼难掩不可置信:“怎么会?”
小傻子!
季贰真想晃醒她。
“那个人,当着王爷的面说我、说我做饭难吃……明明不难吃啊,上桌之前我试过味道……”顾之依掩面,大滴大滴的泪珠成串淌下,“她为什么这般诋毁我!”
季贰追问:“王爷面前,谁敢胡编乱造?”
顾之依哽咽道:“她好像,叫季陆……”
季贰呼吸一窒。
王府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季陆已经不单是跟他一样的侍卫之一,更Jing准的说法是跳出侍卫的范畴,跟几乎不受拘束,性子随心的季玖有点类似,却又不同。
他本身跟季陆不是很熟,这次回来,季陆给了他颇有君子之风的世家公子的感觉,因而对于顾之依的说辞,第一想法便是怀疑。
可相比顾之依情真意切的伤心,那也就一点点。
但这不足以驱使自己替她出头,身份使然,说句大逆不道的,好比在皇帝跟前受了欺负,谁不是憋着?谁敢回敬?
他面上的僵硬顾之依没有忽略,立即知道所谓“打抱不平”肯定没戏了,本来没多指望,但还是会不甘。
那女人真的讨人恶心!
“季贰大哥?”
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点怀疑加一点身份的差距,让季贰顿了足。
“就算季陆……”顿了顿,季贰隐了话尾,“但王爷不会放任他任性妄为而不管,这其中说不定有误会……”
顾之依挽衣袖擦干净脸上的shi痕,委曲求全地故作笑脸:“算了季大哥,我没事了――你手上的油包是给我的吗?”
“啊?是是!”
季贰的迟钝显得有些傻,顾之依忍俊不禁:“说了不用,还每次都给我买这买那的,若是……”雨过天晴的心情忽的变得向往又失落,“若是能自己出去逛逛就好了,以前忙碌奔波,都没有好好逛过安阳。”
声音小心翼翼:“季大哥可不可以带我出去一趟?”
“王爷赏了不少钱,除了银票,还有首饰银子这些,放着不安全。”顾之依手指把头发缠绕来缠绕去,“可以吗?我想拿部分出来当掉,还有存入钱庄,我一个人去也不安全。”
季贰正好愧疚,头点得干脆,这比对季陆“挑刺”简单多了。
顾之依告诉原先的主厨一声,第二天到了约定的时间,随季贰出了诚王府。既然难得出来一趟,秉着弥补的心理,也不差那点时间,季贰决定带她好好逛逛。
两人站在小摊前挑挑拣拣,摊在宽布上的木制品做工比她准备拿去当掉的首饰都糙很多,心不在焉地左顾右望之际,顾之依瞥见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