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太客气了。”万长青说着,边将水倒进厕所马桶,出来时,见盛权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他伸手摸了摸,怎么了吗?
盛权就问:“你老大不小了,怎么不处个女朋友?”
闻言,万长青耳根子通红,好歹也是个年轻男人,Jing力旺盛,心存旖旎,提到年轻异性,总归不好意思,心里却想着,单身不好吗?一个人吃好喝好无忧无虑的。
“盛总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只是看你,除了开车什么都不会,连照顾好自己都成问题,需要有个人督促你上进,不能整日抱着手机混日子。”
“那我就找手机当老婆!”万长青脱口而出,才说完,自己恨不得先自打嘴巴,谁会像他这样将咸鱼生活挂在嘴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盛权一时沉默:“……你这样,唉,你要替自己多考虑,总有你不能开车那天,到那时你怎么养活自己?”
万长青一头雾水:“等到不能开车也差不多退休了,平时花销不多,能攒下不少钱。”
盛权拍额头,不忍再看地闭上眼:“傻小子!”
万长青见他低声说着什么,没听清,却感觉自己似乎被嫌弃了。
“这几个果篮你拎回去,免得放烂了。”盛权此时犯困,便赶他走。
万长青还没能反应,盛权连连甩手:“走走走,不用你陪床,就你那呼噜声锯木似的。”
“那……我就回去了,”仿佛当胸中了一箭,万长青用手抹一把眼角的泪花,委屈巴巴的,“给您请了阿姨,有事千万要按铃,小心创口别沾到水,我明早再过来看您。”
盛权不吭声,万长青焉头耷脑。
当他离开后,盛权没能一下子入睡,麻醉药效消退,创口作痛,能忍,却格外闹心,心里叫着JPFP。
JPFP一如既往地冷漠:【这么晚还不睡。】
【别管什么时候,不是你说随叫随到?既然做不到就不要信口开河,信誓旦旦。垃圾统,出尔反尔可耻……】
【别说话,】JPFP怕了他了,【你受了什么刺激?】
【你知道的,我身体难受,也想让你不自在……】盛权顺势提要求,【你放主世界的时事新闻我看看。】
话音未落,眼前弹出一道影屏。
宿主穿着病服,动弹都要轻缓的样子越看越惨,JPFP本身无欲无求,不悲不喜,却被他说得无端产生人类才会有的愧疚情感,很奇怪。
盛权心满意足,放松肌rou躺回床上。
卖惨博同情可能更惹人心软,使系统满足自己的小心思,从而达到目的。演起万长青可怜兮兮的样子对盛权来说也无异于信手拈来,只不过,小时候的经历使得盛权将要强刻进骨子里,轻易不对人服软,不管事情难易,都习惯了靠着他自己解决。
JPFP思来想去,分析不出哪里出的毛病,等到再关注到宿主的时候,对方的体位,已经无意识地从仰面向上变成了侧卧,微微佝偻着窝在被子里。
夜色渐深,夜里冷风趁着窗半开着,悄悄闯了进来,迎面扑在脸上,头发上,许是觉得冷,脑袋瓜缩着,JPFP张了张嘴,见他气息绵长,睡意沉沉,将准备叫醒他关窗的话吞了下去,缩回Jing神海的角落待机。
第二天一早,万长青果然就过来了,举高手中的饭盒好让盛权看见:“……我说不要,木管家非要塞给我带来。”
一面说,一面偷觑他的脸色,盛总和木管家关系不融洽,哪怕木易表面上维持着恭敬的态度,万长青仍是察觉到了,不知道盛总能不能接受他的好意。
“有心了,你替我向他道谢。”
明勤如今顶立门户,木易现在没有对他虚与委蛇和忍气吞声的必要,所以只是出于好心。
万长青露出笑容,灿烂得如同夏日的向日葵。
之后的几日,万长青Jing力充沛,整日里就像只勤劳的蜜蜂,绕着盛权嘘寒问暖,照顾妥帖。实际上有护工在,压根没他什么事,只剩嗡嗡嗡地叫替盛权解闷。后者恢复势态良好,顺利拔了胃管,逐渐过渡到正常饮食,然后出院,搬到自己出钱买下的一栋别墅,随同的有万长青。
出院后的第二日,盛权回明氏销假,凭他是第二大股东,明勤就没办法裁撤他的职位。
正向办公室走着,他的秘书找到他,吞吞吐吐地说:“是这样的,小明总让我转告您,让您尽快抽空,将自己的私人用品和办公用品搬出顶层的办公室,他准备要用。”
盛权接受良好,原本心里就有所准备。
明新科技是明勤履历上光鲜的一笔,回来之后,又凭个人本事和魅力让老家伙们心悦诚服,坐稳了位置,对他也就不再客气。
亲眼目睹曾经的上司落魄,秘书尴尬得不行,不是她翻脸不认人,实在是给工资的就是大佬,成年人都明白这个道理,盛总应该能理解她只是出于无奈和碍于小明总威势吧?可是见盛权越是平静,她反而禁不住觉得亏心,她怎么那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