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似乎这次动员没有效果,学生该走的还是走了,班主任站窗户边摇了摇头,叫了一声陈周周,旋即率先向办公室走去。
陈周周半低着脸迅速走过,不想更多地被注视。
将近二十分钟回来了,陈周周在所剩不多的人中一眼看见明勤,搬着自己的方凳走向后者,上面放着笔和本子。
陈周周小心翼翼地轻声问:“我可以跟你一块学习吗?”
“随你。”明勤习惯了用不冷不热的腔调说。
写字的间歇,陈周周轻易发现明勤做的压根不是高中生课业,不用只字只句地看也知道是自己不懂的,不过有一些关键词就能说明问题了,应该跟企业经营有关,这么一想心情放晴不少。
到六点多,两人走到校门口,明勤再次感谢了陈周周整理的笔记,分别往两边走出一段,拐过了弯,陈周周听到收到信息的提示音,来自银行号码,说有一笔钱转入卡里。
陈周周的好心情戛然而止,这不是奖学金,而是明勤退回来的鞋子的钱,金额分文不差。
她家境普通,看着大笔钱白生生地交出去,哪能不rou痛?现在还回来了不用偿还,陈周周并没有头脑简单地光顾着高兴,这明勤显然是想方设法在还笔记这笔人情债。人情没办法衡量,今天我欠你,明天你欠我,有来有往,才能更长久,还清了还怎么继续搞好关系。
这是不是间接说明了明勤不想欠她,不想继续下去?
陈周周心里暗骂一声,真他X难搞!
第二天,陈周周无聊得揪扯绿化带的绿植叶子,明勤一到学校,她立即扯起书包蹭过去,肩并肩走向教室,意图可说很明白了,到了下课又凑一起学习。
学习了一个多钟,屈肘杵着桌面,陈周周半张脸枕着手掌,看明勤站起身收拾东西进书包,嘴边洋溢着笑意,一副心满意足,仿佛吃了蜜的样子。
这么过了几天,陈周周倒追明勤的消息在班里悄然传开,班主任也听了一耳朵,但两个人一直待在教室,坐得泾渭分明,说话的情况都很少,说不定是为了制造学习的氛围。
明勤其实有些烦,碍于情面,不好直接驳回。陈周周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可他没有多余心思想这个,早该跟她说清楚才对。
高考不结束,班主任也不能完全放心,继续留意着,接着在一次模拟考中发现陈周周成绩又退步了一点。他就又找陈周周谈了一次话,大意是:你跟家里有钱能出国留学的学生不一样,是学校特招回来的优秀学生,眼下高考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别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了,等考上了好的大学,怎么谈恋爱都行。
陈周周就笑了笑,听了进去。明勤对她太一成不变了,一直很淡漠,班主任说得对,无论如何都要考好,好为将来万一在男主身上翻车谋退路。
放学时,在校门口分开后,公交车一到,明勤就上了车,投币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就感觉后面还有人上车。这时正是下班高峰期,明勤找位置站好,就感觉衣罢被扯了下,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明勤。”
明勤偏头一看,果不其然见到陈周周那张脸,既惊又恼道:“你不是回去了吗?”因为周围都是人,压低了声音。
陈周周笑而不答,又柔柔地叫一声他的名字。
明勤一阵头大,公交忽然刹车,陈周周一个不稳,一条手臂圈上他的腰,然后就不放开了。
肌rou瞬间都绷紧了。
陈周周不是出于好心才帮助自己,明勤看得出来是受野心驱使,但帮了就是帮了无可辩驳,因而对陈周周多了几分忍耐和尊重,可此时仍禁不住生出一股闷火,
车到了下一站,明勤立即下车,陈周周见状惊疑地诶了一声,紧跟在后面。
离开人多的公交站,明勤声音冷了下来:“前面一点有人行道,你到对面坐车回学校,或者自己走回去也行。”
陈周周吐字嗫嗫的,说:“明,明勤,你生气了吗?”
“是的,我不喜欢这样!”明勤言辞肯定。
看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做假,半晌后,陈周周莫名地笑了笑。
心肠可真硬,表面却不显,对她和和气气的。
陈周周凭着路边的栏杆,无所谓道:“行吧,既然不喜欢就不勉强了,那你欠我的人情怎么算?”鞋子的钱不算,以明勤以后的本事,给自己讨个人情才是正道。
明勤暗松口气,这样明码标价他反而自在:“以后能帮上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陈周周笑了笑,那这个忙可就大了。
送走陈周周,然后,明勤接到来自温策的电话,让他到他家里吃饭,两舅甥有一段时间不见,叙叙旧。
到了温家,明勤就坐在温策的下位,儿女则都相继往后腾出一个位置。温策积威甚深,儿女都比明勤大很多却都没有怨言。
期间,温策笑着动筷给明勤夹了几次菜,劝他当自己家里,放开来吃。
晚餐后,大家坐在一起客气几句,温策就把明勤领进书房,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