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得不错,这穷就是指挫折,对你也是一样的道理,果然长进了。”
明勤扯了扯嘴角。
对方给足自己这位长辈面子,温策也不拿乔了,从桌后站起来,走到沙发坐下,抬臂指向旁边的位置:“坐。”
明勤没有二话,听话坐下。
多年没接触,明勤和温策彼此间聊了些家常,这中间,温策问起他近况怎么样。明勤这次来这的目的是修复关系,因为温策是不同的,他寄希望于温策能看在这一半血缘关系的份上,帮他一帮,而且不是让温策白出力。不过以前交恶,光靠三言两语可搞不定,打持久战是必然的。
而温策也有自己的想法。
无事不登三宝殿,毕竟温策这样商界上的老油条,联想明氏的情况,便轻而易举猜中明勤的来意,亲戚什么只是遮羞布。于是出了一口气就不再端着,明显也有要联手的意思,明氏就是一头膘肥体壮的黑猪,盛思思都能占这么多,自己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能咬下一块rou?
“明总去得早,孩子还没顶立门户就撒手人寰了。”温策拿起茶几上的铁盒子,打开盖取出一根烟,左手伸着忽左忽右地找东西。
明勤就拿起面前的打火机给他点上。
温策笑着深吸口烟,语重心长道:“明氏以后就靠你自己,不过要管好一家集团要学这学那的,方方面面都不能有差错,明勤你可要抓紧时间学习。”
明勤道:“我平时也会看这些方面的书籍。”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纸上谈兵都是虚的,盛总没让你到集团里练练手?”温策故作惊讶,明知故问道。
明勤搔了搔头发,说话支支吾吾的:“我也这么觉得……所以这次来想麻烦舅舅您安排个空缺让我到你们公司学习一段时间,您看?”
“你一个高中生高考才是当务之急,不管了?”
明勤急道:“顾得来,没问题的!”
温策悠悠长吐一口烟:“既然你没有问题,明天起就到我那里。”
闻言,明勤喜不自禁。
“你先回去吧。”温策眯起眼看他,夹着烟吞云吐雾,表情看不真切。
明勤起身四十五度鞠躬,小心把门带上。
温策咬着烟,发自内心地笑了下,他这个外甥,就是个给人送钱的散财童子啊。
不光他这么觉得,盛权也是这么认为,与虎谋皮,很大概率吃亏的是明勤。
注视着手机上的红点开始缓缓移动,盛权向后一仰,闭着干涩的眼睛,手腕瞄准某个角度,“哐当”一声,手中的笔投入笔筒。
算是一次“历练”吧,他不会阻止,之后就看明勤怎么见招拆招了。
——
年初七夜晚,刘既元才回到家,妻子就迎上来。
妻子闻到一大股酒味,搀着他边埋怨道:“才上班,又喝酒!”
脑袋有些晕,刘既元使劲眨眨眼,吩咐妻子道:“扶我到书房,我还有事要处理。”
“这么晚了,明天吧?”妻子不认同。
“很重要!”刘既元沉声跟她强调。
“好吧。”扶他坐好,妻子准备去冲蜂蜜水给他解酒。
刘既元低头捏着鼻梁,就说:“等我出去,不用进来打搅。”
遮三瞒四的,搞什么?妻子轻声嘀咕,还是顺服地没有打搅。
在酒席上,刘既元接到一个电话,起先随意的状态,在目光触及烂熟于心的来电显示时,瞳仁骤缩,神经绷紧了,去洗手间才按下接听键。
“喂?”语气很小心。
“十点半,盛总会打电话给你,记得接。”
盛总?是他所想的那个盛总吗?
手机此时早准备好,已经静静躺在眼前的桌面上,刘既元额头冒着汗意,不知是热的,或是别的原因。
他入职‘温氏’近十年以来,‘明氏’对他不闻不问,使得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忘记了。
十年才一遭,可想而知是怎样一件大事,以至于五十岁出头的刘既元都紧张了。
嘀嗒嘀嗒――秒针走过的声音清晰可闻,还有十大分钟。
刘既元忽觉一阵口渴,但他不能走开以防万一,喊道:“嗳,给我倒杯水,我渴死了。”
“你不是说不能打搅嘛,自己倒!”隔着门,妻子刺他一句。过了会,刘既元喝到渴求的水,表情木木地盯着手机看。
时间临近,刘既元开始吞口水以做准备。
嗡嗡!――来了!
一把抢过手机,上面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点一下手机屏幕,手机紧接着贴上耳朵,刘既元等对方说话。
“我是盛思思。”
自带压迫的声音一经传出,那时候,似乎有一道电流窜进他的耳道,刘既元一阵Jing神抖擞:“盛总好,不知道您有什么事?”
“明天,我儿子明勤会到你们公司实习,届时会由你来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