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家最近的站点下车,仍有三四公里走,明勤横臂示意上车。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期末考试向前逼近。起初明勤学习、休息两者兼顾,保证充足的Jing力——坦白讲,这只是个借口,花在学习上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再多他怕喘不上气。
“你们校长又找我投资起新图书馆,”某天晚餐后,盛权擦净嘴唇,嘲讽道,“我不像你爸花这冤枉钱打水漂,看你天天捧着书也不见月考成绩有起色,装模作样。这钱我不会给,你爱学不学吧。”
说完,盛权还笑了笑。
明勤听了微微眯起双眼,不痛不痒,回头就把手机电脑等娱乐产品砸了。
明勤学习上突然的投入陈周周看进眼里,急人所急,整理了一份以前的学习资料的复印件,匿名塞进明勤桌肚。
“嗯?”
明勤眼神一个闪烁,随便翻开几页,起初初漫不经心,高三复习资料,木易早就分门别类,每样一本地搬进他的房间,随后意外发现里面还涵盖了初中三年各科的知识点。嘴唇翘起一个弧度,真是犯瞌睡送个枕头——正是时候,谁这般了解他的学习基础薄弱?就连班里老师和同学,以及木易他们都只知道个分数而已。梭巡几遍,明勤低下头抽出物理笔记,翻开第一页看起。
废寝忘食,又查漏补缺了快一个月,离期末考还有几天,新一年的第一场雪下在一月最后一天,也是这年冬的第一场雪,明勤就跟木易说:“叔,有没有多余的被子?”
“有的。”现在的明宅已经不讲礼仪规矩那一套,木易适应了以后反而自在了很多,手上刨着莲藕皮,想了一会,反应过来道,“叔我疏忽了,少爷最近瘦了好多,是不是觉得冷?”
“嗯,晚上睡觉有点冷,想多要一床被子。”
“我这就去拿,顺便把暖气开足点吧。”木易准备洗手。
“不了木叔,你忙你的,跟我讲被子放哪里我自己拿,暖气这样就好,不然空气更干。”
真不敢想象老爷还活着的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会有今天这个的变化——会心疼人了,帮忙减轻他的负担,生活上的一些琐事也会自己搞定,不可思议,又物是人非,这样子的少爷太让人疼了,唉。木易伤感了一阵,遂决定今晚给盛权少装几块排骨。
期末考如期而至,高三学生随机打乱分配到二十个教室,明勤找到位置坐下,将考试用具一一摆在桌面,第一科考语文,离开考还有二十分钟,便拿出资料看起来。前面“准备充分”的学渣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看见后桌的小同学,嚯,他当谁这么勤奋呢,原来是隔壁班的学渣。
手肘捣了捣桌子:“嘿,你这样临时抱佛脚不可取呀!”说着,露出卷成实心的纸条的一角。这种心理很奇怪,一个人偷卷提心吊胆,拉多点人仿佛能分担风险似的。
陈周周经过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心头一跳。前座的男生动作很隐晦,明勤手伸向纸条,不知是拿还是推拒,但她认为更偏向前一个――书上着重描述的偷卷事件,成绩作废不说,在大会上全校通报批评,更重要的是这是致使后面落魄的一个引子。又因为他那个后妈开罪了学校,情节只会更严重。
这一刻,陈周周犹豫了,如果男主不走至落魄,跟他一直保持不温不火的状态,何时才有质的飞跃,何况,走到最后,男主一定会翻身。
磨砺后的男主才是她心生向往的那个男人。
怕只怕明勤同样看到了她,却不阻止作弊行为,日后男主回忆起,她以元气好学生的面目示人不就成了伪装了么。
在陈周周犹豫的时候,明勤的手稳稳推开要递过来的纸条,视线回到扉页上。
呼!陈周周抚顺胸口,向明勤走去边扬起粉色的嘴唇。
“好巧呀明勤,我们分到同一个考场!”她在隔壁位置坐下,“还坐在你隔壁,一起加油呀,今年回家过个好年。”
明勤还没说话,前桌摸着下巴笑眯眯道:“小美女贵姓啊?”
陈周周一下子闭了嘴,不搭理他。
考试为期两天,明勤填卷子时还算顺畅,其中要数物理卷子填得最为艰难,估算过分数,比以前进步挺多的。
走出考场,明勤主动跟陈周周走在一起,陈周周揉着右肩膀,就说:“好累,考完试还不能放松,放假了还要参加补习班,为了留在四中,我好难啊!”
明勤薄薄的嘴唇扬起一个很浅的弧度:“这次,谢谢。”
陈周周动作滞了滞:“啊?”
“我知道是你的笔记,”明勤侧头看她,又转向路前方,“谢谢。”
在细节方面留下的一些痕迹终于起作用了,明勤一直没表示,害她以为失败了。少女的脸不由发热,浮着一层薄红,扭捏羞涩得仿佛被点破心思。
明勤手伸进书包,像是要拿什么东西。
陈周周心跳更快,突然,后方传来一道高昂的男声:“周周!”有喝止打断的意思。
手上一顿,整沓钱没拿出书包,又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