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山的清晨也称得上一个“雅”字,山顶大殿之上的晨钟伴随着瑞鹤长鸣响彻在整个山间,时不时还有鸟鸣琴响之声,清雅舒适。
池生起来时,岁星已经坐在书桌将整本宗史翻看完了,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反正都已经看过了,形象已经崩塌了还挽救个屁啊。
“岁星,我昨晚做了个梦。”池生打着哈欠将窗户打开,昨夜的雨迹还未干,窗户被推开时还甩出了几滴水。
他看着那几滴水喃喃道:“这怎么做梦还跟现实同步啊?”
“是何?”
岁星将手里的《宗史》合上,又将手伸到了另一本《辰极》上。《辰极》是讲述当年辰极宗过往与历届“祖师”的一些传奇秘闻,当初他觉得编《宗史》的人写得浮夸又毫无根据,根本就是盲目崇拜。
于是就去藏书阁找了这本,想看看老祖宗是如何记事的,没想到这《辰极》的撰写者还不如《宗史》的,这哪儿是写书,根本是空口无凭瞎编呢,吹得那是天花乱坠,外面卖话本的都不敢这么写。
池生心知自己嘴欠手欠,虽然记不清之前做的混账事,但是以他的自知之明,当初在《辰极》上的“点评”似乎比《宗史》上还多且...狂妄。
“你少看这些没用的书吧。”池生快过他将那本书抽走翻看了几页,果然上面密密麻麻的不孝之言。
他面不改色地将书揣到怀里道:“灵使就要有灵使的样子,你多学点防身的伎俩保护主人,比你看这些破书有用多了。”
“很有趣,便看看。”岁星没有如愿拿到那本书,也没什么反应,又去拿另一本。
池生一下子没搞懂岁星说得有趣,是书有趣还是自己的“点评”有趣,总觉得不是什么好意思。
他砸了一下嘴,就看见这人臭不要脸的翻开了他的《记事》,还看得认真专注。
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先将这手札抢回来,还是先骂这畜|生一顿,他着急的都结巴了:“你好生不要脸,竟然翻看别人的隐私!!”
“你放在这里,不就是让人看的?”岁星不咸不淡地继续翻,遇见不懂得地方还向他寻求解惑:“字迹稚嫩青涩,是你幼时写的吗?”
但是不是给别人看的啊,谁会没事来我的书房看这个啊?!
池生从未如此头大过,他硬着头皮看向岁星指的那句:“宗派的大家都不愿意和我玩,是因为我太俊了吗?”
为何小小年纪竟能如此不要脸?他被自己幼时的无耻言论震惊了,到底是如何写出这令人羞耻的话的?!
他根本不记得写下这些话是什么时候了,多半都是在学堂是闲来无事写的,瓮声瓮气道:“不知道,可能根本不是我写的吧。”
“哦。”岁星点了点头继续翻,翻了一会又指着一句话问他:“这笔记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何时写的?”
这次指的是:“长得俊的人,朋友会很少,常事。”
到底为何要如此执着自己长得俊?!他愤恨地想,真是不知羞啊不知羞,看得人都脸红。
他将手里书举到岁星眼前,挡住那人的目光咬牙道:“不知,不如你还是看《辰极》”
岁星将他的手推开,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札记:“不可做如此无礼的举动。”
你一个看别人记事的人还好意思讲出无礼二字?当真好厚着脸皮说!
“这莫非是你如今年纪写下的?”岁星指了指最后一页的话。
指着的话是:“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池生看着那句话心情鄹然低落,他轻轻撤回那本札记,放回了原来的地方:“你这鹿倒是厚脸皮。”
“你为何没朋友?”
他摆放书桌的手一顿,嘴硬道:“上头不是写了,我长得俊,没人愿意和我一起。”
岁星点点头:“书法不错。”
“那当然,打我记事起,我爹...我师父便教我了,他说琴棋书画我总得会一样,不然便对不起这清雅山的“雅”字之称,我当时便不情不愿的选了最简单的书法。”
“此山确雅,门中弟子都要学习这些吗?”岁星对这有些兴趣,说的话也比平时多了。
“也没有,就我师父的几个直系弟子才会被老头子逼着学。”池生说到这儿抽了抽嘴角:“一个修真的,不好好修真整天这这些杂七杂八的。”
“修真并非整日都要无止境修习道法。”岁星的手指从他的桌子上摸过:“如此放松也是极好的。”
池生一回想那段痛苦的时光脸就开始扭曲:“好个屁。”
他抽了两口气道:“我那时白日要去听夫子理论,午时要去正殿实践,入了夜还得去师父哪里练书法,苦也!”
“倒是很充实。”
池生眉毛一拧不想理他,爪子胡乱地在岁星的倚背上抠:“你不懂我的辛苦,我与你说不到一起去。”
岁星将那跟虫子死乱拱的手指头捏住:“这点事情便辛苦,你当真娇气。”
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