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软弱无助的少年,他早已经成长了许多,变得可以独当一面,但一想到萧彻,他却还是心里发慌的厉害。
不过他也已经打定了注意,无论再怎么心中慌乱不安,他也决不再打退堂鼓。
从四月中旬,一直赶路到六月初,姜青宁与四五两人终于到达了长安。
许久未曾回来,姜青宁面对眼前的热闹与繁华,一时竟有些不适应。
四五是乌地人,他第一次来到大家口中的长安,一时也惊讶到说不出话,目光应接不暇地望着街上热闹的场景。到处都对他来说太过繁华也太过新奇。
姜青宁伸手拍拍他脑袋,说:“别发呆了,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
“诺,公子。”四五忙跟在姜青宁身后。
他们先在一家客栈住下,如今离科举考试还有二十来天,有足够的时间让姜青宁去休整做准备。
将包袱什么都整理好放下。
回到长安,姜青宁第一件想做的事是什么?是去吃!
他真的太想念长安街上的美食了,如今回来,一定要都去吃一遍才行。
于是前十来天,姜青宁都是在吃吃喝喝中度过了。
剩下的十天,他准备都用来读书。
但这日在街上买了本书,他正准备回去时,却碰到了一个熟人。
那人一身墨蓝色华服,□□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疾驰而来,差点将姜青宁与四五两人撞倒在地。
姜青宁蹙眉望去,便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青年背影——是九皇子萧历。
萧历当年十四,如今也差不多快二十岁了,身影看着比之前挺拔许多,也更多了些嚣张气焰。
姜青宁怔怔望着,好在萧历并没有发现他,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周围的百姓也才终于敢小声议论起来。
“这就是陛下那个嚣张跋扈的弟弟齐王。”有人说道。
“听说他不仅断袖,还把一个人逼进了寺庙,当了和尚。”另一个人唏嘘道。
“哦,那可真是天下奇闻。”第三人小声地道。姜青宁听着有些懵,知道了萧历如今已经被封为齐王,但他断袖还把一个人逼进寺庙当和尚,是怎么回事?
姜青宁正要朝身边那三人打听一下,但那三人却早已经消失在的人群里。
姜青宁也只得先将好奇心压下去,跟四五一起回了客栈里看书。
与他同在一个客栈里住的,还有许多从其他地方前来赶考的书生,姜青宁这些日子住下来,已经与他们中许多人相熟。
有个叫李博许的书生时常来跟他一起用功备考。
这日姜青宁刚回来坐下打开书本,李博许便就敲门进来了。
姜青宁于是邀他一同看书备考。
两人从晌午一直用功到下午天将黑。
李博许放下书,伸伸脖子与腰,突然有些愁苦地道:“据说如今的新帝与我们年纪相仿,学识很是过人,是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子,早年就以画出名,并且作出了长安城里人人称赞的绝妙之诗。”
姜青宁有些疑惑地盯着李博许,萧彻是如何的优秀,他自然是知道的,心道新帝不仅才识过人,会作画,会写诗,他还下棋十分厉害呢,并且最重要的,新帝还长着一张帅绝人寰的脸,那哪是百年一遇,是千年一遇的绝妙之人才对!
姜青宁心里想了许多,但表面上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表情疑惑着。
李博许解释道:“今年的考题,肯定比先帝在位时要难上许多,新帝自己才识过人,他肯定对其他人也要求十分严苛。”
姜青宁“哦”了一声,心道原来是担心这个,但他却认为完全没必要担心这个,萧彻的性格他最清楚不过,温润、平和、待人宽厚,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太优秀,就强迫别人要与他一样呢?
姜青宁心里对李博许的担忧很不以为然,之前在乌地,以及一路上听到关于萧彻的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言,他也都只当那些人是夸大其词,并不相信当年那个在他心里如兔子一般纯良的萧彻,会性情大变至如此地步。
看了大半天的书,两人背部都有些酸痛,李博许邀姜青宁与他一同出去吃饭喝酒。
姜青宁欣然同意,回来之后,他又继续挑灯夜读。
距离科举举行日子越来越近,姜青宁准备的很充分,所以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焦躁不安。
终于这日,姜青宁与李博许等人,一同入了贡院,在这里开始进行为期九天的科举考试。
在这期间,所有考生都在封闭的环境里,没办法与外界联系,科举结束前,也都不得外出。
姜青宁准备得很充分,并且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科举,所以他拿到考题时,并分辨不出来这与往年的题目有什么不同。
但当其他考生拿到题目时,却都心中叫苦起来,只恨自己没有赶在先帝在位时就取得功名,如今要在这位新帝手中取得功名,怕是要比登天还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