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猛然费力地想从榻上起身,可惜因为他才刚醒,身体还很弱,只能声嘶力竭地道:“皇子妃到底怎么了?你再敢不说,我立马让人杀了你!”
韩云心中一凛,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怕自己被杀,而是有些于心不忍,六殿下这般在意皇子妃,若是皇子妃真的被问斩,怕是殿下这一生都要无法释怀了。
于是一咬牙,他终于说了出来:“皇子妃被抓去地牢,应该不出三日,就要问斩了!”
萧彻在榻上挣扎许久想起身,他恨不得立马就去求永安帝放了姜青宁,可是因为他身体实在太虚弱,韩云也在一边眼看着他挣扎,而不来帮忙。
萧彻气恼道:“你是想让我将来杀了你么?”
韩云摇头,无奈劝道:“奴才并不是石头心肠,看不到殿下您现在有多着急,可是您当下身体也实在太虚弱,就这样进宫,奴才担心您会来不及救出皇子妃,又再次晕迷不醒,到时候,皇子妃就真的没人能救了。”
萧彻猛然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来,使他顿时脑中清醒了。
“你说的对。”他闭了闭眼,“关心则乱,是我太过着急,却忽视了自己目前的状况。”
“韩云。”萧彻吩咐他,“去派人打听清楚,地牢那边,具体还有几日问斩?”
韩云点头:“唯,奴才这就去办。”
冯鹰听闻萧彻醒来,很快让人熬好药端过来。
萧彻喝着药,问:“冯首领去哪了?”
喂他喝药的亲信回:“冯首领近日,日日在他的院子里练武。”
萧彻苦笑了下,道:“让他不必再躲我,有时间就过来。”
亲信也分不清冯首领与萧彻之间到底有些什么嫌隙,只道:“属下必定会转告给冯首领。”
萧彻似乎看出来亲信心中疑惑什么,冷冷道:“只是与他有些误会而已,现在误会解开了。”
“哦。”亲信自是不敢多问。
萧彻觉得自己这长长的一觉醒来,似乎通透了许多,他之前误以为冯鹰对自己好,是因为冯鹰是他生父,又厌恶冯鹰对自己母妃故作深情,却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救她,还因为冯鹰这么多年守在自己身边,却从来不敢认他,而心中看不起。
如今,他突然理解了一切,也不在意冯鹰是因为母妃才对他好。
“这些年,他对我,也算是尽心尽力了。”萧彻忽然喃喃道。
夜里,韩云来禀报:“地牢那边得来的消息,后天午时,皇子妃与姜家其他人将会被问斩。”
萧彻心口发疼,紧张问道:“阿宁他目前还好么?”
韩云皱眉道:“皇子妃似乎昨天夜里就生了病,目前有些昏睡不醒。”
萧彻心里狠狠疼起来,姜青宁那样一个天真的人,他不敢想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会给他带来多大伤害。
“你退下吧。”萧彻说。
韩云躬身离开。
萧彻这一整晚都十分煎熬,他恨不能立即去救出姜青宁,却因为身体的状况,而不得不继续煎熬着。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日,萧彻上午费力地自己从榻上坐起,他喝了很多滋补的药,就是为了能坚持到永安帝面前救出姜青宁。
傍晚时分,萧彻坐上轮椅,让韩云推自己进宫。
宫里,永安帝昨日已经得到萧彻醒来的消息,可他作为帝王,却第一次心生出不安,而不敢去看萧彻。
回想起这些年,他对待萧彻的种种,他也惶恐担忧起来,萧彻还会不会认他这个父亲?
却没想到,萧彻今日突然就进宫来见他了。
永安帝正襟危坐在龙榻上,见萧彻还是很虚弱的样子,他立即紧张道:“彻儿,你身体这般不好,怎么不好好歇着?你不用着急来给孤请安。”
萧彻心中冷若寒冰,面上却是对永安帝喊道:“父皇。”
永安帝整个人迟钝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是萧彻在喊他,他颤声道:“彻儿,你、你……”
哪怕萧彻此时对那人厌恶至极,他也不得不去讨好,压下心里的厌恶,道:“许是这次因祸得福,儿臣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突然能听到,也能说话了。”
“那甚好,甚好!”永安帝高兴道。
萧彻本来就不是天生的聋哑,他是因病而突然发作,如今因病又突然恢复,似乎也完全说得过去。
最关键的是,永安帝他如今希望萧彻能够恢复正常,那萧彻恢复了,也就是理所应当的,谁都不许去质疑。
永安帝庆幸般地道:“你因这场病而因祸得福,现在正是时候,孤心里很是高兴。”
萧彻心里冷笑,也自然明白,如果是换做之前,永安帝必定不会这样高兴,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永安帝此时应该是在庆幸,幸好萧彻没有提早恢复,才没有让他犯下更大的错。
他如今只想补偿,把对燕妃的那份愧疚也都一起补偿给萧彻。
“孤原本还正担忧着,你不能说话,孤以后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