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心里当然很愿意,但人一旦动心,就容易作,他想看姜青宁着急、可怜巴巴的样子,便做出有些为难的样子,写:“可我这几日要准备曲水流觞,恐怕没时间教你。”
姜青宁很善解人意,从来不强人所难,见萧彻说没时间教自己,便很快表示理解,写:“那我去找其他人教我,殿下您也要好好准备。”
“那我先回去了。”姜青宁放下笔,就准备离开了。
萧彻心一塞,他万万没想到姜青宁这般善解人意,连缠都不缠他一下。
姜青宁刚转身,萧彻猛然着急伸手抓住他胳膊。
姜青宁诧异转身,一脸疑惑。
萧彻无奈在纸上写:“虽然曲水流觞要准备,但教你双陆也是有时间的。”
姜青宁回想萧彻刚才可不是这么写的,怎么他一转身,这话就变了呢,姜青宁不置信写:“殿下确定有空?”
萧彻写:“有空,我现在就让韩云去取棋盘来。”
姜青宁于是坐下来,但还是担心会不会影响萧彻为春日宴做准备,有些不好意思写:“只要不耽误殿下就好。”
萧彻摇摇头,当然不耽误,对他而言,其实根本都不需要准备,往年若不是他知道,即便自己获得第一,也不会让永安帝喜欢自己,更不能改变自己的处境,所以每次是故意输,藏匿锋芒。
但这次,他忽然就很想出下风头,想让某个人为自己高兴。
萧彻目光宠溺看向姜青宁。
姜青宁紧皱着眉头,一副愁苦的样子。
他是越跟萧彻接触,越发现这个古代学霸的厉害。
原来萧彻不光作画厉害,读书厉害,连下棋也都这么厉害。
姜青宁虽然在现代,也是学校里的佼佼者,但一跟萧彻对比,他就感觉到了自惭形秽,觉得自己脑子怎么这么笨,下棋都下不明白,走的好几步棋,都是在自寻死路。
萧彻很有耐心,在他走错棋时提醒他,又一遍一遍教他,这里应该怎么走才对。
时间很快,不知不觉间,一上午就已经过去了。
姜青宁学得认真,吃午饭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着棋局。
萧彻抬手,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韩云在一旁转述:“殿下说您吃饭就认真吃,不要想别的。”
姜青宁有些不好意思:“下午,殿下还有空么?”
萧彻点头。
姜青宁:“那就再多打扰殿下一下午了。”
姜青宁说完,观察萧彻神色,唯恐自己是不是占用别人时间了。
但看萧彻没有丝毫不愿意的样子,姜青宁放心了。他心想,六殿下真是好人。
距离春日宴还有三天。
第二日,姜青宁没再去找萧彻,准备自己琢磨棋局,他怕耽误萧彻的准备,但萧彻却又过来找姜青宁了。
两人一呆又是一天。
第三日更是如此。
夜里,冯护卫来了,对萧彻有些不满:“殿下难道忘了之前您是怎么说的?”
“绝不会放过姜家任何一个人。”冯护卫提醒他道。
萧彻眸子里有些冷意,他说过的话,当然不会忘,更不喜欢别人一直来提醒自己,压抑着情绪,平淡说:“本殿没有忘记。”
“可属下观察您近日来,似乎对姜青宁有些太过用心。”冯护卫道,萧彻对即将到来的春日宴毫不在意,他这几日只一心教姜青宁下棋,甚至对关外送来的一些书信都毫不上心。
“冯鹰。”萧彻直呼道,他十分厌恶这个名字,特别是“鹰”这个字。
“鹰”同音“盈”,燕盈,是萧彻母妃的名字。萧彻很想问他,你有什么资格给自己取名“鹰”字?
故作深情,只会让人觉得无比厌恶。
萧彻压下心中的恶心,冰冷道:“我已经长大,许多事情,自有分寸,不需要你再一步一步的教。”
冯护卫闻言,神色黯然,这些年,他看着萧彻从软弱无助到羽翼丰满,渐渐与他有了隔阂,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先告诉他,也不再依赖他。
冯护卫心中不免有些黯然神伤,他握紧了剑柄。
“属下明白了。”冯护卫跪地,“属下告退。”
萧彻冷眼看着他,明明他对这个人厌恶至极,可看他那么落寞的样子,却忽然揪心。
萧彻转了身,使自己不再去看,并冷冷丢了句:“今年春日宴,你不必跟我去。”
“唯。”冯护卫从地上起身,通身寒凉。
他出来,遇到正要进去的韩云,冷冷看了一眼。
“冯首领。”韩云心里猛一颤,手里端的茶水差点撒地。
冯护卫没说什么,径直离开。
韩云心里却仍觉得难以平静。
冯护卫身上自带杀戮之气,没有知道他具体什么来历,只大概猜测他应该是六殿下外家的旧属,武功高强,杀人不见血。许多曾对六殿下不敬的人,都被他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