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么?”他掰下另一条腿rou。
我点点头。他张开嘴要下一口,在鸡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齿印,“这样也要?”我依旧点点头。
埃洛拧起眉头,随手把鸡腿扔到地板上,把剩下的鸡rou大啖一顿,吃得杯盘狼藉,而后走到我面前伸手钳住我的两颊,用气音低声说道:“有点尊严吧。”然后锁上门,丢下我走了。
现在轮到我开始笑了。我就知道这样会把他弄得生气,倘若我竟真能弯腰把地上那只沾了尘土的鸡腿捡起来,我还未必如何,埃洛一定气得要死。有时候我几乎同情他,他在做的这件事这么难,他怎么能要求一个人既对他弯膝屈服,又对他不假辞色。
埃洛出去了有半小时,我活动不得,只能在手铐里稍微转一转腕子。等他回来时,手中还捏着一条蛇的七寸,那棕色的蛇在他手中扭曲蠕动,把尾巴缠在他手腕上挣扎脱身,但是它的力量太小了,无论如何也翻覆不出花样。
“我琢磨着,你总归是有底线的。”埃洛撅起嘴唇逗弄着蛇,像要给它一个吻,不过他没碰到它,取而代之那个吻落在我的面颊,shi润得像一颗露珠。
他把那蛇放到我身上,让它顺着我的臂膀蜿蜒爬过脊背,肩颈,停在我耳侧,余光中我看见冷血动物冰冷的竖瞳一动不动盯着我。我心里知道它还是没有毒的,可是当它的鳞片划过皮肤时的沙沙声和沉甸甸的分量,依旧惊得我下意识起了鸡皮疙瘩。
埃洛眯着眼睛欣赏着我不自在的样子,待到时候差不多了,将蛇抓回手中粗暴地抚摸几下,而后突然发大力将蛇扯成两段,赤手撕开鲜红血rou挖出青碧的蛇胆,强行塞进我嘴里。我的目光往一边跑,不肯看见埃洛的脸,也不肯张口,埃洛只能用手指先打开我的口腔才能往里塞,混乱中我重重地咬他一口,令人窒息的腥臭苦味弥散的同时,我几乎咬掉了埃洛的一小截指头,这怪胎捧着鲜血直流的手掌哈哈大笑,我呛咳着吐出半个蛇胆,只看着一边,那条可怜的蛇的脑袋那一节还在地板上抽动。
“亲爱的,第一个谜题你解出来没有?”
他又问了一次,我还没有头绪。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时间在走呢,”他咧嘴笑着说,“快点解出来吧,趁一切还来得及。”
“不过……”他转念又说,“其实早已来不及了,早些晚些都无妨,只要是在大戏开场前。”
我完全搞不懂。他就是个疯子,也无所谓我能不能搞懂。跟他比起来,我搞不好才是正常的那个哩。
57、皮埃罗 16
昏暗的小房间里,他对我做了太多事。大多数我只能随他去,不以为耻,既然我自己对此无能为力,没必要过于指责自己。那其间唯有一件事是我从未预料到、并且永不会习以为常的。
在这种情况下,身体依旧故我追逐享乐,多数成年男性在清晨起床时的反应我行我素地出现,全然不顾我是否有心力去照料它。往往仅忽视就足够的情况,在那天埃洛决定接手我的欲望伊始,固有的模式分崩离析。我不责备自己,但当他的手握住我时我整个人都僵直了,随后在他的动作下成了一次,他反而彬彬有礼地跟我道歉说之前是他疏忽了,本来就该由他接手的,“你得学着让我来满足你……”余下的半句话在他深深的眼底,他没说出口,可我读得出来——“反之亦然。”
rou/体得到他想要的,心满意足地休憩,瞬时的甘美褪去,仅留下淡淡的空虚与厌恶,使我总也不能放任地躺下享受。我还是不感激埃洛,如果可以我更愿意放弃这种久违的甘美,放我回日常。
某天我问及那个女孩子,把我扯进埃洛这个烂摊子的我知道的第一个受害者,当时我远没料到会和凶手纠缠得这样深。我在记忆中检索,比起女孩的名字,先一步想起那张青涩的脸上故作的风情,和她眼角未晕开眼影的棕色。
“我能怎么说,这不是我第一次交朋友。”埃洛说,“虽说那次不是我主动。”
“当时是她先来问我的,我很年轻。”埃洛解释,“你知道年轻人的想法总是冒傻气。我坐在草坪上翻一本破烂的寓言书,她直直朝我走过来对着我笑。她一直凑在我身边,帮些不轻不重的小忙,幼稚、无害,所以我没有赶走她。我们两个都知道,要是她敢有一点一点异常的举动,我就会把她打个半死,但是她不敢走,我会打人,只在有理由的情况下,她们可不一样。”
“胡枝子。”我总算想起那个女孩的名字,“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她出卖了我。她不该那么做,更不应该叫我知道。下毒的那天我在禁闭,为的就是这事。”
“那也不至于就杀了她。”
埃洛一叹息,“我做事相当公平,她想要我死在先。人畜最值钱的时候就是被卖出去,那一阵子我每日吃好喝好、无人打骂,天堂一般的待遇,要不是已有买主何至于待我这么客气。我不跑,小命难保,这种事一目了然,只是……”
“只是?”
“被她给意外发现了。她不动声色,什么也没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