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三番两次地和这位巫蛊师有所交集,再加上盛灵带给他的信,?姚雪越发在心里猜疑,这位巫蛊师,很有可能,就是他和秋辰都认识的一位故人。
他抿了抿嘴,?还是压下了想要将这件事告诉秋辰的念头,两人也没再多逛,趁着夜色偷偷回了府。
又过了几日,离十日之期越来越近,秋辰每日在府中一点一点地解着蛊,闲暇时刻便查阅大量的典籍。他还对姚雪从顾泯那儿得到的毒虫做了些研究,除了能得知这些虫子的毒性极其猛烈,似乎并不能追踪出别的什么信息。
解蛊虽然只是杀死母虫,但是这些母虫的生命力极其顽强,杀死它们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对秋辰来说更是十分难捱,姚雪几乎无时无刻都陪着他。
一切原本还算平静,可是不知为何,在这两日,朔安城里突然就开始出现大量奇怪的传闻。
姚雪起先是听府里的仆从在那儿小声议论,可是等他一接近,那些人便匆忙闭了嘴,一副躲躲闪闪的模样,十分可疑。
后来,就连门口的侍卫,也时常用窥探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姚雪。他们自然不敢对秋辰如何,可是姚雪明显察觉出,这群人对秋辰,似乎有了异心。
姚雪见秋辰每日十分辛苦,便没有将此事告知于对方,他自己寻了机会悄悄溜出了府,来到街上,想要听听最近的风声。
他刚一到闹市区的主道,走了几步,便察觉到明显的异样。
街上的每个人,似乎都在议论着什么。那些人的神情严肃,像是在商讨了不得的大事,他们神神秘秘却又津津乐道,就好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有的人脸上流露出戏谑的神情,也有的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更有一部分人,捏紧了拳头在那儿愤愤不平。
姚雪心中越发觉得诧异,便挤进一个卖点心的摊子旁,朝那个做买卖的妇人和善地笑了笑,道:“这位姐姐,这是发生什么新鲜事了?”
那个妇人见姚雪长得俊,嘴也甜,登时便心花怒放,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姚雪:“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这两天,人人都在传,咱们大凉的国师,不是凉国人!”她说到这儿,还十分做作地看了四周,压低声音神秘道:“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雍国的皇子!”
姚雪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中猛得一惊,在一瞬间仿佛被什么击中,脑内一片轰然。
他勉力定了定神,声音都有些打颤:“是谁告诉你的?”
那个妇人笑道:“大约是灯节过后的第二天开始吧,这事儿就人尽皆知了!至于是谁说的……”那个妇人转了转眼珠,想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还真不知道是从谁那传出来的。不过,像这一类的皇家秘闻,一般肯定是真的!”一旁立刻有人搭话道:“这不就是雍国派来的细作么!雍国真是好不要脸的手段!陛下若是知道了,像这种人,就应该立即处决!”
另外一人道:“我听闻,已经有一群人到王宫门口去闹了,相信陛下择日便会下旨,处决了这个骗子。”
这群人并未真正见过秋辰,只知道他是名声在外的蛊王,眼下被人发现了破绽。这些市井百姓原本只是惧怕秋辰,现下听到一点风声,便十分幸灾乐祸,纷纷想要落井下石。
姚雪听到这里,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他狠狠地瞪着那几个人,却觉得有许许多多的话堵在胸口,没法说出来。那几个人被他看得有些不满,上来便要理论,姚雪最后推开他们,失魂落魄地跑回了国师府。
一翻进墙来,姚雪就听到主屋传来吵闹声。他心知不妙,赶忙推门进去,看见思乐正押着两个侍从站在屋子的中央,秋辰则坐在座上,用手扶着额头,十分疲惫的模样。
那两个侍从不知犯了什么错,正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思乐对他们横眉立目,而秋辰少有的一言不发,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似乎在刻意压制着什么。
姚雪见状,心中沉了又沉。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会儿秋辰应该是已经知晓,这两日朔安城中的人们究竟在热议些什么了。
果不其然,思乐对传言全然不相信,也没察觉出秋辰的异样,继续愤愤道:“主人,这两个人不好好当差,在这里胡乱攀咬污蔑您,我这就把他们打五十大板,逐出府去!”
那两个侍从闻言,赶忙跪在地方讨饶道:“我们,我们也只是听了街上的传言,具体并不知情啊!关于国师大人的事,现下整个朔安城都传遍了!”
秋辰听到这儿,瞳孔猛得一缩,他终于忍无可忍,抬起手,狠狠地将手边的花瓶扫下了桌去,厉声道:“滚!都给我滚!”
那是个青瓷花瓶,价值不菲,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秋辰用的力道很大,花瓶的碎渣飞溅,还将思乐和那两名侍卫都割伤了。
饶是思乐,也很少见到秋辰动这么大的怒,他一时间吓得愣在原地,竟然有些求助地转头看向姚雪。
姚雪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将那两人带下去看牢。等思乐忙不迭地逃出门去,姚雪便转过身轻轻地将门关上,来到秋辰的身边坐下了。
秋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