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辰骤然失去平衡,小声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姚雪背上的衣裳。
他微微气喘,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微乎其微的哭腔,道:“你做什么!”
姚雪心中微微讶然,秋辰在他手里居然这样轻。他没应对方,只是转身快步向秋辰的寝宫去了。
秋辰自诩也是见过些大场面的,但是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惊慌。他只觉得到寝宫这一路上甚是漫长,他恨不得用袖子遮住脸,不让别人看见他这副狼狈样子。
所幸一路上也没碰见几个仆从,那些仆从见到这一番景象,都匆匆忙忙地背过了身去。
姚雪进了寝宫的门,用尽毕生的忍耐力将门关上,然后转过身,直接将秋辰按在了一侧的墙上。
不多时秋辰那件华贵的黑色外袍便落在了门边,又过了片刻,他的一双鞋也不知道被踢到了何处。
过了半晌,秋辰有些羞恼地发觉,他居然有些站不住了,便赤着脚踩在了姚雪的鞋上。
他想要攀住对方的背,却又顾及姚雪身上有伤,堪堪缩回了手。
姚雪见状,轻轻笑了一声,将人直接揽着腿弯打横抱了起来,跨过扔得满地都是的东西,把人放在了榻上。
秋辰抬起手想要将床帐放下来,姚雪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盯着人的眼睛道:“若我不来找你,你准备怎么办?”
秋辰的手一僵,沉默半晌,垂眸低声道:“不准备怎么办。”
姚雪把他的手拉过来,在指尖轻轻吻了一下:“这个蛊如果十天不解,中蛊人定然不得好死。”他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哑着嗓子道:“我只是受一点儿小伤,你都……你都那样,你在下这个蛊前,一定是做好了解蛊的准备吧?”
秋辰仰躺在原处,只是偏过头不语,纤长的睫羽微微颤动着。
姚雪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样,又想到年少时那个永远都占着上风调笑自己的活泼少年,只觉得反差强烈,却令他喜欢得很。
他存心要逗一逗对方,覆在对方耳畔低声道:“我不知道这个蛊该如何解,你教教我?”
秋辰气急,瞪起一双漂亮眼睛,抬手作势要推他,姚雪终于没忍住笑了一声,将秋辰的手扣在了颈侧。
……
过了许久,帐子里的温度似乎变得越来越高,两人都感到热得很,满身都是汗。
姚雪忽然抬起头,很认真地望进秋辰眼里:“你有那个么?”
秋辰只觉得脑内一片轰然,就好像是自己也中了蛊,他从尖锐的耳鸣声中回过神来,重重喘了两口气,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微微有些沙哑:“……什么?”
姚雪自己也心如擂鼓,他没应秋辰,抬起手臂越过对方,开始直接在榻前的柜子里翻找。
秋辰只觉得脑内一片混沌,甚至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过了半晌,才堪堪反应过来姚雪指的是什么,立马微微红了脸。他迟疑了一下,侧过身去够一个放在榻边的小匣子,姚雪却已经先一步把东西取了出来。
姚雪取出的是一盒香膏,他将手中的小盒子打开来,沾了一点在指尖上,凑近闻了一闻,又将那个盒子翻来覆去地打量半晌,最后竟然有些恼怒地抬眼看向秋辰,语气略带指责:“你怎么来了行宫,还要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秋辰被他说得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为了挽回点颜面,便瞪着姚雪嘴硬道:“我带着,自然是要用的。怎么,你这也要管?”
姚雪深深看了他一眼,抬手用指腹重重地沾了些许,朝着秋辰狠狠道:“既如此,那便别浪费了,尽数都用了吧。”
秋辰很快便说不出话了。
两人有蛊毒的连结,格外契合,秋辰到后来越来越吵,听得路过的仆从一阵面红耳赤。
后来天黑了,房里的动静还没停下,思乐一整个下午都不在,此刻正巧端着餐盘来送晚膳,听见房里秋辰的声音,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他听见门内隐隐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想想姚雪此刻应该被关在偏殿,断不会出现在此处,他主人的声音听上去又……又十分像哭声,让人觉得很是蹊跷。
思乐越想越不能想,登时便觉得全身的血ye都要凝固,把门拍得震天响:“主人!主人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门里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思乐越发觉得奇怪,正准备推门进去,突然有什么东西自一旁的窗户里飞了出来。
思乐十分诧异地捡起来一看,发觉是一个已经空了的香膏盒子。
那小盒子一打开便散发出一阵甜腻的香气,思乐立刻把它移远了些。他有些困惑地愣在原地片刻,最后终于反应了过来,顿时耳朵红得像是要滴血。
门里传来姚雪有些不耐的声音:“当你的差去!都说了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思乐将那个小盒子猛得丢开来,恍然间明白,为何方才下人们都面色有异,不敢靠近这个房间了。他同手同脚地往回走了几步,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狂奔到窗前,闭着眼睛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