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说我们要把东湾报道做下去的。”
“没说不让你做呀!”庄晏十分委屈,“你至于做个报道还得分居几天吗?”
“至于。”
惨遭嫌弃的庄公子只好滚去打游戏。他在隔离中百无聊赖,别人可是要工作的,找谁谁都不理他,他无聊就又去sao扰谢赋:“连一局呗?”
谢赋一如既往地干脆:“没空。”
“人打工的没空,你一老板有啥没空的?”
“老板也有老板的事要忙。”
“小赋你太不够意思了!”庄晏在客厅,小心地看了一眼客卧的门,“哥让你办点自己人的事儿,你特么怎么给哥办的?”
谢赋沉默了几秒:“怎么?不好用?”
“不是,你怎么就买了一瓶……套也就买了一盒。”庄晏委屈控诉,“哥可是要隔离14天呢。”
“打住,哥对你的性/生活频率没兴趣。”电话另一端,谢赋好像竭力忍住要骂他的情绪,“你到底有事没事?”
“没事,这不这周末我们就结束隔离了嘛,叫上小帆跟闻钟,咱们聚一聚。你把你家小朋友也带上。”
“我家什么小朋友?”
“……你又惹人家小向了?”
“挂了。”
靠……庄晏忍不住又给楚云帆发信息八卦,“小赋又跟他们家小向又咋啦?”
不出意外,楚云帆再次没理他。
她在跟盛时打电话。
“虽然你这次去平宁市顶的是特派记者的名头,还用了笔名,但施清远肯定知道是你。”
“嗯。”
“咱们这次行动要快。今年R-677搞得所有产业都停滞下来,施清远现在估计也在为华恒中国分公司的正常运行焦头烂额,正好没空抽出Jing力来对付我们。”
这两年,华恒中国分公司里暗流涌动。海上花的项目,虽然最后以唐鹏背下了洗钱的锅而暂时作罢,但施清远痛失一员大将,再加上报道的事被华恒集团责难,名义上他虽然仍是华恒中国分公司的主事人,但施清沛逐渐架空了他,从华恒集团派来两个副总,美其名曰“协助小施总工作”,实际上就是使绊子。
华恒中国分公司主要的产业就是在内地搞房地产的欢达建设和嘉明公关,其他零星有什么建材、外贸,甚至还有文化产业公司,那都是小打小闹了。
欢达建设因为违规项目,又被罚了一笔钱,很是举步维艰了一段时间,为了迅速扩大规模、加快资金流动,施清远决定先推动嘉明公关上市,为此不惜跟人签了对赌协议。
盛时忍不住问:“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儿打听出来的?”
唐鹏被查、华恒洗牌他知道,但施清远跟人签对赌协议这种事,他怀疑就连深耕财经领域的周思达都不一定知道,楚云帆是怎么知道的呢?
楚云帆顿了一下,“自然是通过闻钟打听出来的。”
盛时不说话了。
楚云帆如今跟闻钟关系亲密,照庄晏的说法,俩人搞不好真就成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去质疑闻钟,但华恒中国分公司一个前法务,离职都三年多了,他得有多大的能耐,多扎实的人际关系,才能扒出来前东家这些消息来。
楚云帆感受到了他的顾虑,说,“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就东湾项目出事之后,华恒和伤亡者家属的赔偿协议什么的,就是闻钟经手的。”
“……”
“当时施清远知道你盯着东湾那档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抽调了法务部最Jing锐的人来挨个劝说家属接受赔偿,并拟定了非常周密的赔偿协议。闻钟参与了全过程。这件事之后,他就被提为了法务总监,但第二年就辞职了。”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楚老师,你是在说,闻律对东湾项目事故非常了解吗?他愿意帮我们?”
“我这么跟你说吧,闻钟读书的时候,一直拿的是华恒提供的奖学金,他对华恒是有感情的,所以毕业后才会选择去华恒工作。但东湾这件事显然违背了他自己的原则,所以他就辞职了。但你说让他帮助我们扳倒施清远,我觉得也不太现实。能给出这些消息,我觉得已经是他能给予的最大帮助了。”
盛时倒没什么太大意外,只说“等隔离结束,约闻律出来吃个饭?”
他夹着电话,习惯性地转头朝床尾看去,那里曾经放了一个他花了80块钱买回来的三层塑料书架,书架还在,书没了。
盛时怔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书大概是被庄晏摆到书房里去了。挂了电话,他推开客卧的门,去书房找书。
庄晏窝在主卧打游戏,偌大的房子静悄悄。盛时推开书房的门,摸索着按下灯的开关。
亮橙色的灯光洒满书房的同时,盛时也愣住了。
他那些当初没带走的书整整齐齐地排在书架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三面曾经挂着庄晏摄影作品的墙面,全部换成了他的照片。
大的,小的,黑白的,彩色的,笑着的盛时,皱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