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伸手从副驾驶椅背后的兜里掏出了一瓶六仙花露水,到处喷起来:“黑车丑毙了,下次换台紫金檀色的。”
司机:“我今晚就向二少爷请示。”
司机一提“二少爷”三个字,叶川脸立马沉了下来,Yin恻恻的,一副恨不得杀人的表情。就在这时,他捏在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和刚才一样,是他最熟悉的号码。
他黑着脸等手机铃响过了三轮,才不情不愿地按键接听电话。
“刚才怎么不接我电话?”信号那一头的人问他。
那是一副温柔的青年嗓音,发音标准,语气柔和。青年的Jing神的频率借助声音震动传到叶川耳中,在他脑海里影映出深暗广袤的海洋:矜持而清贵,毫无攻击性,充满纯粹的包容的魅力。
然而叶川一直在沉默,对方没有等到叶川的回答,又问道:“听说你今天早上跟塔那多斯吵架了?”
叶川:“关你屁事。”
“我是你的监护人,”远在大陆西岸的另一座高塔之上,俊美的白发青年站在落地窗前,温柔地回答。透过干净的玻璃上倒映的身材修长的影子,他自上往下地俯瞰脚下的城市。“你的事,就他妈是我的事。”
叶川冷笑一声:“谁他妈认你了,要点儿逼脸。”
他懒得再与对方纠缠,骂完这句就挂了电话。十几秒之后,手机又震动起来,他面无表情地拆开手机壳把电池拔了出来。
粗暴地关机之后,他才突然想起自己今天下午看的小说好像忘了保存进度,回头还得重新翻自己看到哪一页了。低声骂了一句“**妈”,他把手机电池装了回去,又狠狠地在刚才给自己打电话过来的人头上记了一笔。
落地窗前,俊美的青年低下头,看着手里重复播放“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段录音的手机。他转过身随手将手机扔在办公桌上,把自己摔进了办公桌后垫着软垫的转椅里。
他的Jing神意象——窝在办公桌底下的巨大白犬——钻出来抖了抖毛,温和地将下巴搁在他膝盖上。
青年叹了口气,一手揉着太阳xue,另一手伸过去抚摸白色大犬的头。
“在那高天之上,俯瞰大地者。他知晓一切,还是一无所知?”*
有空灵的声音忽然低yin起古老的诗句。青年微微一怔,朝办公室门口望去。
肩膀上栖息着一对乌鸦的向导推开办公室虚掩的门,抱着一份资料走进来。他在门口停下脚步,看向卧在转椅里的青年:“首席,我打扰到您了吗?”
办公桌后的青年笑了笑,摆摆手,没有回答。
童观鹿走到办公桌前,将手里的资料递到办公桌上:“伊甸计划的资料已经整理完毕,您现在要过目吗?”
“辛苦你了,麻烦你把它放到资料柜上吧。”青年摇摇头,和气地说。“抱歉,刚才跟人吵了一架,实在没心情看。”
童观鹿点点头,没有过问上司的私事,只照他所说的,将那一叠文件放进了办公室一侧的资料柜里。
青年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之后,突然悠悠说道:“就他那个垃圾脾气……我赌五毛钱,月底之前我一定会被白塔请家长。”
童观鹿闻言,回头朝他弯了弯嘴角:“这个星期之内,我赌一块。”
第6章
“……我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听见支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我开始还以为是有老鼠在叫,想爬起来去看看,结果上铺的床板一下子就塌下来了。”
楚泽一边苦笑,一边向自己旁边两个座位的同学解释自己小腿上一夜之间多了一大块擦伤的原因:“木板砸下来把我腿擦伤了。幸好只塌了床尾那一块儿,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命站在这里。我上铺的孩子好像是隔壁班的吧,看起来营养挺好的,少说得有一百八……当场就从床板滑下来,滚到地上去了。”
“卧槽太可怕了!”若兰一边吧唧吧唧鱼豆腐一边惊叹。“我一直以为白塔宿舍条件算很好的了,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叶川俯身去看他小腿上的伤口:“你去医疗室找医生看过了吗?”
“今天一大早就去过了,”楚泽点点头。“医生说就是点表面擦伤,给我开了盒药自己回去擦,一个星期就好了。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这个,宿管说那张床不能再用了,要换张新的。但是新床没那么快运过来,宿舍也没别的空位了,我都不知道这几天晚上要去哪里睡……”
“你上铺那个人是怎么办的?”若兰含糊不清地问。
“他家就在白塔附近,回家住了。”楚泽说。“我家在金塔,总不能让我滴滴打机回去睡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再坐飞机回来上课吧?”
说着说着,三个人都笑出声。
若兰把最后一块鱼豆腐叼在嘴里,问楚泽:“要不你去隔壁宿舍找我们班同学凑合凑合?”
“算了吧,”楚泽犹豫地摇了摇头,“学生宿舍都是单人床,挤着睡多辛苦,再说了,万一再塌一张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