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
陆清衡收了笑,冷冷道:“不吃午饭——这是第几次?”
陆颜徊:“……”
陆颜徊:“我说这是第一次,先生信吗?”
陆清衡核善地笑了笑:“下来吃饭。”
陆颜徊:“……哦。”
他老老实实地放下笔,跟在陆清衡后面下了楼。
申伯笑眯眯地站在餐桌边:“果然还是先生说话有用啊,徊少长大了,都听不进我这把老骨头的劝了。”
陆清衡“唔”了一声:“听这话,你已经这样做不止一次了?”
陆颜徊:“……”
他羞愤交加:“先生,申伯!”
申伯笑了笑,不再开口了。
陆清衡看了他一眼,有心说两句,但见陆颜徊脸上已经挂不住了,便没再说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陆颜徊松了口气,知道这件事算是揭过了,连忙在陆清衡旁边的主母位坐下。
佣人上了菜,陆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安安静静地吃饭,陆颜徊先吃完,有点想溜,可惜陆清衡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抬手又给他盛了一碗汤。
在世家礼仪中,剩饭是失礼的行为,陆颜徊只好继续坐在位子上喝汤。
见两人吃得差不多了,申伯出去了一次,回来时胳膊上搭了件驼色大衣。
陆清衡不怎么穿浅色的衣服,这件衣服应该不是给先生的,难道是给他的?可他要大衣干什么?难道是先生的意思?陆颜徊喝着汤,余光瞄到了申伯手上的东西,心中漫无目的地想着。
果然不出陆颜徊所料,申伯把大衣递给了他。
陆颜徊接过大衣,有些懵地看向陆清衡,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穿上。”陆清衡淡淡道。
见陆颜徊依言穿好了大衣,陆清衡这才推开了后头的雕花门,扑面而来的寒风简直能把人吹傻了,申伯又递来了一条围巾,陆颜徊哆哆嗦嗦地围上后,这才跟着陆清衡出去了。
两人穿过长长的回廊,陆颜徊本来以为陆清衡是要带他去祠堂,但陆清衡却领着他绕过了祠堂,直接往后头去了。
这个方向是……
陆颜徊抬头看了看前面。
是藏书楼?
说是藏书楼,其实是陆家的藏宝楼,楼里头珍宝无数,安保级别高得令人发指。它的安保系统里不知道用了多少寻鹿的黑科技,但从表面上看,这只是一栋普通的小楼。
陆清衡和陆颜徊都没有赏玩珍宝的爱好,因此这里除了申伯每两天来打扫一次外,就没有别的人会来了。而且陆颜徊有些粉尘过敏,藏书楼三楼四楼放的都是古籍,再怎么打扫都会有一种陈旧的气味,他每次上去都会打喷嚏,陆清衡也知道,正常不会带他来这里。
所以现在是要干什么?
通过层层高科技安保后,陆清衡用小钥匙打开了门上挂着的基本只有象征意义的大锁,抬步走了进去。
陆颜徊这边还在想着,一个晃神儿就见陆清衡进了藏书楼,连忙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两人上了二楼,陆清衡推开一扇小门,但没有进去,而是让了让身,向陆颜徊道:“进去看看吗?”
陆颜徊不明白他的目的,有些茫然地走了进去。
小房间六面都挂满了画,正中的小桌上搁了一架笔、一方砚、一方小印,还有一双白玉镇纸。
那双白玉镇纸颇有意趣,是两只卧狮衔着艾草的形象,玲珑剔透。
这些是……
陆颜徊呆住了。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拿起了那方小印。
小印上刻了四个端庄的古体字:湘江散人。
史云艾,湘江散人,画家,书法家,四十年前最有名的才女。
她在十八岁扬名,二十二岁时便销声匿迹,但从未有人能否认她的才华和成就。
人人都在猜测这位惊才艳艳的美人会度过怎样波澜壮阔的一生,但陆颜徊知道她那乏善可陈的后半生。
她在二十岁认识了那个男人,二十一岁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二十二岁时被他彻底抛弃,三十五岁时,那个男人有了另一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婚生子,所以连她生的孩子都不要了,把那个孩子又退还给了她,就像随手抛下一个垃圾。
那个孩子也确实被养成了一个垃圾。
这个史云艾挂念了十几年的儿子,是个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人渣,年仅十七岁便做了父亲,自己想了办法把那个女孩给送走,才算了结了这件事。结果十八岁时,他又一次犯了同样的错误。
这次史云艾知道了,逼他对那个女孩负责,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拼凑出一个家庭,而在本分了没一段时间后,他便故态复萌,整日在外头胡混,每日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打骂女孩,那女孩本来就是个小太妹,脾气不好,家里每天都是鸡飞狗跳,只有史云艾在家时会有所收敛。
那小太妹每每打不过男人就会拿孩子出气,陆颜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