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这么用了,一时改不过来。”陆颜徊笑了笑,“我对先生用‘您’和其他人说‘您’是不一样的,就像我的‘先生’跟其他人的‘先生’是不一样的,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称呼,这样不好吗?”
陆清衡揉了揉陆颜徊的头发:“哪来那么多话?快去吃饭,二十二,个子还能够再长一长,别浪费了。”
陆颜徊道:“我都一米八二了,还不够高吗?先生希望我长多高呢?”
陆清衡就逗他:“我想要你长多高你就长多高吗?”
陆颜徊胡说八道道:“只要先生想要,明天我就可以长那么高,长得像电线杆子那么高也是没有问题的。”
陆清衡:“……快去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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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主母守则第四条
陆颜徊刚到陆家的时候,还远远不是如今这般模样。
那年,他八岁,在暴雨夜被陆清衡从山道旁捡过来,身上满是污泥和血迹,小小的一只,缩在角落里,眼神戒备。
申伯本来就喜欢孩子,年纪也大了,见他可怜巴巴的一只,不由心疼,便去哄他,他却缩成一团,像只一碰就炸的小刺猬。
原本只是偶尔发了善心的陆少爷起了兴趣,走过去想跟他说话,却不知道他叫什么,正踌躇间,这脏兮兮的小屁孩一把扑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腰。
他抱得很紧,就像陆清衡是他唯一的依靠一样。
陆清衡从出生到如今已有十四年,从未成为某个人的唯一,某个人的依靠。
他的父母是商业联姻,彼此之间很冷淡,对这个独子也是一样,他们都忙于自己的事业,对年幼的儿子嫌少过问。
陆清衡八岁那年,他的父母因为空难去世,他被他的祖父,那位不苟言笑的陆老先生接到老宅抚养,陆老夫人早逝,陆老先生一直没有再娶,盛年丧妻,老年丧子,这种打击不可谓不大,哪怕陆老先生当年也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此时也是身心俱疲,原本硬朗的身子也差了下去,在半月前一病不起,去世了,只留下了陆家主支丰厚的家产。
陆清衡自幼聪慧,父母待他也不算上心,所以他习惯于自力更生,是个早熟早慧的孩子,陆老先生去世前也给他安排了不少心腹,把陆家交到他手上,陆老是放心的,陆清衡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确实稳住了陆家。
虽然因为他的年纪,很多事情还没有交到他手上,但陆家这份重担让仍是个少年的陆清衡的内心十分疲惫。
他今年才十四岁,别的孩子在家里跟父母撒泼打滚闹中二病的年纪,他却是一个血亲都不剩了。
陆清衡看着怀里的孩子。
今天他是去送祖父的骨灰去祖地和祖母合葬的,他亲手送走了他最后一个亲人,回来的路上大雨倾盆,这个孩子从山路旁滚下来,正好摔在他车前,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天意?
陆清衡决定收养这个孩子。
世家大族中收养子这种事不稀奇,陆清衡的年纪不可能当孩子的养父,他是替他父母收养的这个孩子,虽说陆家没有过这种先例,但陆清衡年少聪慧,将他祖父的雷霆手段学了个十成十,组委会很看重他,不想在这种事上同他起矛盾,再加上这个孩子左右也不能上族谱,也就默认了他收养这个孩子。
孩子的身份来历没有查出来。手下人建议等孩子的身份查清楚在收养他,但是陆清衡还没有同意。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孩子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对孩子的怀疑也是对他的一种伤害。
陆颜徊的身世经历还是之后好几年陆清衡才断断续续从他口中了解了些。
陆清衡为孩子取名“颜回”,希望他如颜回一般出身困苦却能成为百世流芳的君子,过了一会儿,又觉得颜回英年早逝寓意不好,想着这孩子先前多有坎坷,必然徘徊了很久,便把“回”字改成了“徊”字,叫他“颜徊”。
小颜徊只相信陆清衡一个人,家庭医生每次来检查都必须有陆清衡陪同。换作其他同陆清衡一般年纪的少年大概都会嫌烦,但陆清衡却感受到了从未拥有过的被需要被依靠的感觉,再忙碌也是甘之如饴。
那日家庭医生做完最后一次检查,心理医生边收拾东西边对陆清衡道:“心灵创伤这种东西,好没好全只有患者自己心里知道,我会定期来为他疏导,但这也需要您的配合。”
这个跟在他祖父身边20年的老医生说道:“这孩子防备心重,很难对人卸下心防,他现在只相信你,也只听你的话,你待他要有耐心,让他把那扇门打开,让他回到现实社会中来。”
“我知道的。”陆清衡低声道。
他们正说着,陆颜徊就慌慌张张地从房间里跑出来,拉住陆清衡的袖子,也不说话,就是警惕地看着心里医生。
李医生笑了:“怎么跟小狼狗似的?护食得紧。”
他弯下腰,在陆颜徊脑袋上揉了揉:“小徊,伯伯走了,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不开心的事,又不想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