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白龙桥的公交站前,冷风裹着河面的潮气一并吹过来,寒风过耳,刺骨的凉,可白龙桥底下还是青草如茵,有着阳光有着水源,它是耐住了,但人是耐不住了,那风冷冷地直往人骨头里钻。
一顿早餐吃的鸡飞狗跳的,顾翕看下来,孟清陶笼统只是囫囵吃了几口,照顾老孟铁定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着书包,他快速的锁上门,一路小跑追上在前面走着的两个人!
孟清陶的话不多,顾翕也不讲话,两人之间静的只剩下走路的脚步声和喘气声。
三个人七拐八绕的走到一个巷子口里,这个小小的早餐店隐没在这巷子里,不仔细瞧还真的找不到!三人落座,孟清陶喊了一句:“郑叔,照惯例。”说完就起身往别处走了,孟于蓝人也不知跑哪去了,顾翕扣了扣眼屎揉了揉眼睛,怔怔的发着早呆。
“我的东西呢?你还买豆浆油条,平时你都不让我买的!”孟于蓝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孟清陶无语说:“放屁!你怎么知道我的手在夏天也是凉的!”顾翕嘿嘿打着哈哈,没有回答,总不能说第一次在水里感受到的吧,这多么变态呀,更何况,当时那种情况下,没有证据,不值得考究。
两个少年朝着南岸走去,顾翕一路上一反常态,话都不多,孟清陶私以为他是晚上没睡好,不愿讲话,其实不然,顾翕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要说点什么才是对的,十六岁的男生,某种程度上都还是个孩子,例如孟清陶,他总是与人保持疏离,时常保持警醒,这就是很典型的孩子模式,而顾翕,遇到谁都能随心随性胡乱调侃,看上去幼稚不成熟,其实不然,要对一个小孩好,给糖就行,要对一个成熟的小孩好,给糖不行,还得给理由。
站到公交站里,孟清陶取下自己的围巾扔给有些发愣的顾翕,言简意赅的说:“这个给你,免得你冻死在课室里。”顾翕一脸懵逼加倔强说:“我不要。”看着顾翕一脸懵逼,孟清陶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黑色高领毛衣,示意自己并不需要围巾。
“老孟同志,你不要说得我好像家暴你一样好不好?你看看你自己一顿早餐要吃出多少钱来?不给你买是为什么你不知道吗?你每次都是眼睛大肚子小,根本吃不下,很浪费粮食的。”孟清陶指了指老孟放到桌上的冰美式,然后再把一块提拉米苏给他递过去。
跟小朋友们这样一对比,顾翕穿的就有些单薄,只有一件黑风衣,要知道南方的室内比室外还要冷,没有发热源,冻手冻脚的怎么捂都捂不暖。
孟清陶笑着说:“你先喝点粥,吃肠粉,这家的蒸肠粉一流!”
就在这时“吱”的一声而后再传来一阵气球漏气的声音,通往季华一中的67号公交车到站了,白龙桥站有很多公交都会途径季华一中,他们捡着一台就赶紧上车,外头太冷。
孟清陶说:“老孟在一家厂子外给人当保安,工作上基本都不会出什么大纰漏,他很鬼灵精怪也很会察言观色,只要不要触及他敏感点,他一般都很乖的。”他接着又说:“你满脸都是,照顾老孟一定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吧,没事的,不辛苦的。”
郑叔喊道:“循例,三碟肉肠,两碗青菜瘦肉粥,一碗白粥,两位慢用。”孟清陶前脚刚回来,早餐就上桌了。他放下两杯豆浆,手里拎着两条炸成金黄色的油条。
两个少年并肩而行在白龙桥上,12月中下旬的早晨,还挺冷,帽子、手套、围巾、羽绒服、街上的人们都全副装备,身边偶有一两个小学生,他们被家长包裹成粽子只留下眼睛和鼻子,圆滚滚的有些笨重却憨态可爱。
顾翕不得不陷入深思,孟清陶是一个没有糖的孩子,他只有理由,各种没有糖的理由,顾翕因为遇到了孟清陶,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有这么多糖,醒觉到这一点,他想分糖给孟清陶了,但是,他发现没有理由。
顾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只好低声应道:“嗯。”
两人与老孟短暂的道别,两学生去上学,一保安去上班!
季华一中七点准时开校门,夏天的时候还会有些学
孟于蓝嚷嚷道:“我自己赚的钱,我为什么不能吃?”
顾翕怀里一暖,那围巾上带着孟清陶的暖热,他似乎有些清醒过来骂骂咧咧道:“你大爷的,你又砸我脸,坦白说,你是不是妒忌我长得比你帅,看招,请你吃冻柑!”顾翕抓住孟清陶的手,亲娘呀,冰凉冰凉的!他一脸嫌弃说:“孟清陶,你是什么冷血动物吗?夏天手是凉的,冬天手更凉!”
“是是是,快点吃吧,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老孟同志,我说了多少次,大冬天的不要喝凉的,还是一早上,寒冬腊月的,你待会不要喊肚子疼~!”孟清陶一边说一边把粥推到顾翕身前。“你可以用油条蘸这白粥吃”孟清陶对着顾翕刚说完,老孟就差点把酱油瓶打翻“诶诶,老孟同志,你能不能好好吃,不要这么挑拣..........”
顾翕正巧有些渴了,伸出手去拿豆浆,谁知他的手给孟清陶按住了,那人的手冰冰凉的,他说:“等会儿,这个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