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到底在做什么？！跑啊！你他妈倒是跑啊！”
陈煜朝着洛云东吼了起来，那声音嘶哑而悲切，声嘶力竭。
洛云东望了他一眼，眼中的温柔缓缓化开，是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笑意。
“跑不了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解开了自己衣领的扣子。
在他右胸口上有两个Yin森的牙印，而它周围的皮肤已经溃烂了一片。
蛇毒！
这两个字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一瞬间仿佛全身所有的血ye都抽离一般，比此时瓢泼的雨还让陈煜心寒。
谁干的？！
这样的毒性是眼镜王蛇？！那个善于用毒的家伙也在这组人里面？是他干的？为什么自己不记得！他有让他们这么做么？可他明明说过要留活口的！为什么他们还敢这么做？是箜篌下的令？还是那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他？
这一瞬间陈煜的脑海里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可最终只使得他疯狂寻找起目标，推着洛云东快去找血清的话语。
“没用的，我找过了。”
洛云东反而比陈煜还要平静，甚至更加坦然面对自己未来的结局，可这样的结果陈煜接受不了，他怎么可能接受。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洛云东你他妈到底为什么！”
陈煜近乎崩溃的眼中流不出一滴泪，而漫天的雨却像是泪水一般shi了他的脸颊，他光鲜的一生，从未有过此时此刻的狼狈。
洛云东依旧没有给他答案，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陈煜的身边，抬头望着漫天的落雨。
他说：“我早就回不了头了。”
回头那得有岸才行，他的“岸”此时正靠着喃，那是黄泉的彼岸。
洛云东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破布包着的东西，说是自己的遗物让陈煜保管着。
而后又交代了遗言，让陈煜替照看着他的女儿。
可陈煜不想听这些，他只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如果弄不明白这个答案，这个执念会跟如骨附蛆的噩梦一般，缠着他一辈子！
可交代完这些，蛇毒也已经开始发作了，洛云东的视线有些恍惚，人也发抖的厉害，整个人靠在陈煜的身上都快坐不住了。
陈煜一把揽过他肩膀，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他抚摸着他的头发，想要擦干他脸上的雨水，可摸到的全是淡红色的血迹，让他心惊胆战。
陈煜的下半身已经没有知觉了，他尽力搂着洛云东，而后者仿佛要睡着了一般，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突然耳畔传来了一声极轻的问话，夹杂在雨中陈煜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可以吻你么？”
陈煜低下头有些茫然的望着对方，而此时的洛云东正艰难的抬起头看着他。
“一。”
“二。”
“三。”
三个读数后，洛云东将唇凑了上去。
陈煜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眼中是一片茫然，是什么也不懂的错愕。
洛云东的吻最终并没有落下，它停在陈煜的唇边，化为一抹自嘲的笑意。
“为什么不躲，我不是给了你时间后悔么？”
陈煜不知道，这一刻他脑子是懵的，也回答不了对方的问题，
洛云东擦了擦鼻子里滴落下来的血，可这东西越流越多，他甚至连眼前的一切都已经看不清了，全身都在疼，他连呼吸的力气也快没有了。
洛云东：“陈煜，帮我最后一个忙吧。……杀了我。”
陈煜的身子猛得一抖，搂着洛云东的手几乎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胸口。
就在洛云东以为自己要等不到的时候，他听见耳边一道犹如叹息一般的回答。
陈煜说，好。
三枪，全都打在了洛云东的心脏上，陈煜没有一点手软。
大量的血从洛云东的胸口涌出，淌了陈煜一身，而后者已经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个什么表情了。
他在笑么？不是。
他在哭么？也不是。
陈煜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从悲伤到死寂。
洛云东依旧在笑，甚至还能发出一声感叹。
“谢谢。陈煜，你真是个无心的家伙喃……”
洛云东的眼前一片漆黑，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甚至还按照他想要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朝着陈煜所在的位置抬了抬头，一道轻的不能再轻的话语夹杂在落雨里。
“陈煜，我……你。”
身旁的人再没了动静，他的身体在渐渐变冷，而陈煜也是。
他就这么静静坐在雨中，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洛云东刚才说了什么？
中间那个字是什么？陈煜觉得他没有听清或许是已然忘记了。
可身旁的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也永远回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