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一句,“好人不偿命坏人活千年”,陈煜是幸运的。
陈煜用还没废的右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静静的等待着医生处理伤势,可一支烟都抽完了,他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抬头却见一旁捧着烟灰缸的是狼鹰而非箜篌,整个人愣了一下。
陈煜微微皱眉:“怎么是你?”
狼鹰是箜篌的副手,跟在身边很多年了,箜篌用着很是顺手,有时来见他的时候也是对方跟着,他见过好几次,也记住了对方的名字。
狼鹰恭敬的朝陈煜行了一礼道,“箜篌大人有些事要处理,陈先生有什么吩咐可以交给属下去做。”
陈煜有些不明所以。
“有事?他去哪了?”
自己受伤命都要没了,箜篌不在跟前呆着,还去“有事”?
陈煜一愣,眼睑危险的眯了起来。
狼鹰还没来得及回话,陈煜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眼神从浑浊到清明,最终充满了杀意。
狼鹰被他全身的气势压得一时抬不起头,也知道对方此时是生气了,狼鹰膝盖一弯径直跪了下去,连头都不敢抬起。
医生的最后一个手术结已经打完,脖子上的伤口处理完上好无菌敷料贴,正要处理他肩头的伤势。
陈煜抬手将人推开,伸手直接将伤口里面的子弹挖了出来,从一旁的药箱里拿过纱布按在肩头,便径直站起了身。
陈煜:“他在哪?”
狼鹰听出来了。
方才那个“他”,陈煜问的是箜篌,而这一回,却是问的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此时的洛云东正被盛怒之下的箜篌,押到了刑堂受刑。
“以下犯上”本就是大罪,更别说是对上位者动了武力,妄想置人于死地。
【三棱宁冢】刑罚方面遵循老派,其实现代的刑罚跟古代的“十恶”准则差不多,“谋逆弑君”都被列为了里面的第一项,轻则凌迟,重则祸及九族。
洛云东被箜篌着人按在了刑堂的长椅上,蒙上眼睛施了针杖。
所谓针杖,便是用满是细小针钉的木棍鞭打人的后腰及背部,在黑暗中饱受Jing神与rou(体)的折磨,直至整个脊骨碎裂,筋脉尽断,五脏破损。
施刑者会控制力道,并不会让受刑者轻易死去。不但每日用药吊命,还要反复的施刑,让受刑者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不断濒临Jing神的崩溃,直至最后内脏俱竭才会罢手,而这样的过程一般会持续在七日以上。
组织里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更别说洛云东动的人还是刑堂最高的掌权者、【三棱宁冢】的王。
陈煜赶到的时候,一场无声的刑罚正在上演。
洛云东被救了。
那也是整个【三棱宁冢】的人,第一次直观感受到陈煜的怒意。
箜篌被扼住了脖子抵在墙上,一众的属下跪在地上,陈煜满身是血冰冷的望着他,满眼都是杀意。
箜篌快要被陈煜掐得窒息了,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救他。
陈煜:“谁准你动他的?”
箜篌握着陈煜的手腕,可怎么也挣不开,对方力道太大,而他的战力在【三棱宁冢】本就是不够看的。
“陈……陈先生……”
箜篌眼里是惧怕,三巨头里“魔君”弑君、“白骨”重楼,以及曾经的王“红姑娘”岚桥月,他们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而陈煜已经是里面最通情达理的了。
箜篌不是疯子,而事实证明,只有疯子才能当【三棱宁冢】的王。
陈煜很少插手庶务的事,可今天他却对箜篌说出了他的“底线”。
“在‘三棱宁冢’,能说‘用刑’这两个字的,只有我。”
不管陈煜如何信任箜篌,【三棱宁冢】的三王之一只能是他。
这是一条不能跨越的线。
箜篌艰难的点了点头,他的确越界了。
“是……对不起陈先生。”
陈煜松开了手,箜篌脱力的滑落坐在了地上。
他目光朝着刑堂里的一众属下扫视了一圈,只冷漠的吐出了一个字。
“死。”
在陈煜转身离开之后,整个刑堂上演了诡异而惊悚的一幕。
此时凡是在刑堂上的属下,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他们颤巍巍的举起了自己的手,下一秒在自己惊恐而无助的注视下,有人拿刀划断了自己的喉咙,有人用(枪)抵在下颚爆了头,他们全都自裁了。
此时此刻,门外的所有人才真正的感受到“驯狗师”陈煜的实力,而这距他正式加入【三棱宁冢】已经过去了两年了。
洛云东被安置在了陈煜的房间,背部上过了药,密密麻麻缠着绷带。
此时的他还趴在床上昏迷着,所幸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养一养就能好。
陈煜翘着脚坐在床边抽着烟,手里翻着几个有趣的病案。他身上的衣衫已然换过了,却不似之前那些白衣白裤,是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