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用没受伤的左手抖抖下烟盒,从中叼了只烟喂进嘴里,而后悠闲的将它点燃。
“女人,你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么?”
闻言,秦露珍将视线移到陈煜的脸上,茫然的摇了摇头,显然没有听过这么高深的词汇。
陈煜抽了口烟,吐了个圈慢吞吞的说道。
“这么说吧,温水煮青蛙总该知道吧。把青蛙丢到沸水里,它会一下子就跳出来,但是当你把青蛙放入冷水里,一点一点加热锅子,哪怕之后的温度它再也受不了了,它也跳不出锅,直到它被煮死!”
听闻这话,秦露珍脸色一阵发白。
“屈服于暴虐的弱点。恐惧与害怕掠夺了你的Jing神支配,贪恋施虐者给予施虐后的一点温柔,甚至同情他施虐后的忏悔。你的人生就是这口锅,而你就是里头的那只青蛙,你病了,想跳也跳不出来了。”
秦露珍望着陈煜冷漠的脸,他凝望着自己的眼神里面,没有丝毫同情与怜悯。
他在冷眼看待一个受害者,跟那些被他杀害的无数人一样,都不过是件“死物”,他不会对这些人产生感情,有些时候陈煜觉得自己也跟他们差不了多少。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活的这般人不人鬼不鬼了?
陈煜不记得了,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无数的酸楚冲上泪腺,秦露珍的眼角渐渐泛了红,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无声的落下,她转头凝望着陈煜,而她的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陈煜低下头,没有再看她,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语气很是不屑。
“现在的你,还想死么?”
陈煜在思考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有些不太确定,用秦露珍作为一道赌注的确太过冲动了些,可已经布下棋局的陈煜回不了头。
语兮已经上钩了,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个意外而来的机会。
同时也是他与自己的一场赌局,他输不起。
可对于这个问题,现在的秦露珍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我不知道……”
她的人生在这短短的三天里,出现了太多的偏差与疑问,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连最初的信念都在动摇。
陈煜看出了她的犹豫,眸子里的光不由闪了闪。
“既然这样,那把之前漏的第一个件事给完成了,你老再慢慢想。把手机递给我。”
说着征求的话语,手下却一把拽过秦露珍的手机。
陈煜打开锁屏,一眼就看见了桌面的图片,正是今天自己替她拍的照片。
“哟,好看喃,还算个人。”陈煜不由打趣一声,可他抬眼扫过眼前的秦露珍,嘴角挑了挑,又带上了几分嘲讽,“至于现在嘛,我就不知道了。”
陈煜翻了翻里面的电话薄,从上到下,手指随意滑动了下,选了个名字,拨了过去。
拿过手机凑在在耳畔听了听,对面那边是正在接通的声音。
秦露珍:“陈老板?”
陈煜将手机朝着秦露珍直接丢了过去,吓得她手忙脚乱的连忙接住。
看着陈煜已经站起身,秦露珍一脸茫然,不太懂他的意思。
“……陈老板?”
陈煜转身便朝着里间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道了一句。
“欠我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这个电话接完吧。”
语兮的目光随着陈煜的身影移动起来,看着人这般行径,有些不明就里的低声唤了句。
“哎?你干嘛去?爪子里的碎玻璃才挑出来,可别再沾了水!”
陈煜背对两人摆摆手,随意撩开日式的帘布,消失在了她们的视野。
秦露珍这才后知后觉回过神,不想低下头看了眼手中的电话,居然早已是通话状态!
她瞳孔惊恐的一缩,上面赫然出现的竟是母亲的名字,而电话里已适时传出了一声通话声。
秦露珍手中的手机在这一瞬间沉重极了,她犹豫了一阵,缓缓将手机放在耳畔,里面的声音熟悉与窒息,席卷着她全身每一个毛孔,她整个背脊都浸出了一身冷汗。
父母不喜张烨然,每回门一次便是一次争吵,渐渐的,也便没了往来,到后来甚至连电话也没了联系。
秦妈:“喂……露珍?你说话啊。喂?”
秦露珍:“……妈……”
这一声呼唤隔了足足六年,这一个字似有千斤,却让唤出这个字的秦露珍,顷刻间泪流满面。
24、二十三章
看着秦露珍跟自己母亲说着心里话,眼泪更是跟断了线的珠子,不要钱的直流,语兮也不方便多呆,将手中的医药箱一收,也跟着进了里间。
抬手撩开帘布,便看见陈煜正裸着半身,单身撑着水池,仰着头,正对着镜子瞅着下巴上的伤口,拿水清洗着脸上的血。
黑色的衬衣破了个洞,被他丢在一旁的洗手池边,水池里的水不停的淌着,冲出一条深褐色的痕迹。
语兮踩过凳子,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