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七章
出租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在一处公墓前停了下来。
清明时节的天气,空气里的shi润夹杂着一股烧过纸钱的特殊气味。
松柏上的水珠,擦着陈煜的衣角碎在地上。
竹望山公墓在近郊不远的地方,泉水过溪,迎着春日里日落的余光,翠竹凌波。
墓地不大,比着现在其他那些新修的公墓环境简单了许多。
秦露珍跟在陈煜的身后,四处打量着,她真没想到所谓的‘选个坑’的意思,真的是到了公墓。
陈煜在一处较为偏僻的墓碑前停了下来,光线有些背阳,这处墓地的位置并不太好。
秦露珍忐忑的四处打量了一下,问的很是小心。
“唔……你,打算把我埋这?”
陈煜瞥了她一眼,不由抚额有些脑仁疼。
这人怎么总想着自己如何死,就不能智商在线,动动脑子!?
陈煜:“大姐!今天清明,清明的意思懂么?我陈煜从来是杀人毁尸不留罪证的,你还要我管杀管埋?
得,你要喜欢这地儿,我今儿就依你了!要不你四周看看,认认山头?下去了也好跟他们有个照应?”
秦露珍这时才反应了过来陈煜的意思,一时更为尴尬了,不由小声解释了两句。
“诶,你来扫墓啊……哪有下午来扫墓的,香烛鲜花的也不带些。陈老板你说话一阵风一阵雨的,我哪里反应的过来啊。”
看着陈煜的视线一直落在墓碑上,秦露珍匆匆扫了一眼,视线又落回了陈煜脸上。
“这是你家亲戚?你不说不是本地人么?”
“呵?我亲戚?我哪攀的起这位爷!”陈煜没好气的回了句。
秦露珍再次看向墓碑,四周干干净净,却不像有人常来祭奠过的样子。不过瞧着墓碑的色泽还是很新,就跟刚立的一样。
这墓碑上面刻着简单的几个字。
洛云东,生一九九三年六月十三,卒二〇二〇年八月十四,二〇二〇年十二月立。
果然是新坟,还是去年才过世的。
陈煜姓陈,这位姓洛,怕也不是什么亲戚。若是人还活着,估摸着两人年岁上倒是差不多。
秦露珍没陪人上过坟,就连祭拜的东西都没准备着就贸然跟来,一时觉得有些失礼,只能讪讪然的站在一旁,小心的问了一句。
“27岁就走了啊,挺年轻的。他是你……朋友?”
陈煜倒是没那么多讲究,手一抖将一支烟点上,叼在牙齿间。
“勉强算个同门吧。这位可是大佬,我一小角色哪敢配当他朋友。”
陈煜不由嗤笑一声,自己跟洛云东的关系论起来,是不是朋友,大抵也就是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自己杀了他,严格意义上来讲还是仇人喃。
秦露珍一愣,她还真不知道杀手也有坟,也有人祭祀,这有点超出了她的认知。
“啊?他也是做你们……呃,你们那行的?”
“同门”这个词倒叫秦露珍有些诧异,可陈煜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拿了三支烟插在面前的香炉上,也就算是点过香走了一场了。
可他心里却一点也没觉得有多爽,胸口的浊气涌了涌,真是恨不得将尸骨拖出来再杀一次。
陈煜:“咯,这也是位下!特么下了地狱还跟我说谢谢的。真他妈不要脸的狗东西!人都死了,还跟老子玩一手托孤!”
陈煜不知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整个人极为厌烦,一气之下竟朝着墓碑踹了一脚。
这动作吓的秦露珍连忙拦住他。
“诶!陈老板,快别这样,他人都走了,死者为大,你快消消气!”
秦露珍听不懂陈煜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两人有些过节。虽说百无禁忌,可陈煜这暴脾气,也太不敬鬼神了些。
陈煜眉心一蹙,整个人甚为烦躁,心中的怨气甚至不加掩饰,连齿间说出的话都是满满的恨意。
“秦露珍,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向往的世界。人死了,顶天了就这一抔黄土,寂静的很。那些狗屎一样的烦恼,跟你都没有半毛钱关系。都是活人才考虑的东西,而你,只需要躺在这儿,一直躺在这儿……艹!”
说完这话,陈煜也不管秦露珍到底是什么想法,他将烟头往地上踩灭,转身径直走了。
秦露珍抿了抿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内心有几分挣扎。
昨夜下过雨,今天的天气又回到了冬日里的寒。
她手臂上被的shi冷的空气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看了一眼这冰冷的墓碑,而越走越远的陈煜也完全没有回头意思。
她忙不迭的朝着墓碑鞠了一躬,随即小跑着赶紧跟了上去。
19、十八章
出了陵园,陈煜站在路边。
这个点想要在这里打上车似乎不太容易,他看了看,最后从平台上叫了一辆,这回收了手机斜歪着靠着一颗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