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多年,这些话理应是记不清了,也许是做跑堂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贵人,也许是从未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管事至今还记得尚书郎说了什么:“尚书郎大人说,不必了,我认识。”
沈诀想象了一下宣行说那话的语气,恶心得打了个寒碜,立即将追究过往的念头丢弃,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塞到管事手里:“帮我把这信纸送到我家中,让我大哥来救我,拜托,一定要送到,要不然我让人拆了你的茶楼。”
“沈少爷.....”
“务必,尽快,半个月后我再过来。”沈诀估摸着宣行应该等急了,转头就往茶楼里跑去,留下手里拿着信纸,一脸无措的管事:“沈少爷......小的不知道你家在哪啊。”
还等管事纠结完,天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侍卫,黑着脸从他手中抽走信纸:“沈少爷问起,你就说已经送走了。”
宣行站在大堂里,看着急匆匆回来的沈诀:“青阳,这边。”
“不喝茶了?”
“该回家了。”宣行替他将跑得乱遭遭的头发理顺,伸手扶着他手臂,一同出了茶楼。
若不是早就认清这狗贼的性子,就这么情深意切的模样,沈诀早就沦陷:“尚书郎大人,您也不必如此。”
宣行:“我心甘情愿。”
呕......
沈诀对他的嫌弃与不信任,那可谓是明晃晃的,让宣行想装作自己不知道都不成,两人在街头走了好一会,沈诀都时时看向曾经沈府所在的方向,宣行相信只要沈诀逮到机会,肯定会往曾经的沈府跑,他只能紧紧拽着沈诀的手,片刻都不敢松开。
过了几个街道远远就能看到丞相府的大门,沈诀推开他的手:“已经快到了,可以放开我了吧,捏得我疼死了。”
沈诀看着一边埋怨自己,还一边往府门走去的沈诀,眉头拧成一块了:“青阳,旁人不是说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会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有雏鸟情节么,你失忆后怎么会如此讨厌我?”
“雏鸟情节?”沈诀一脸牙疼,“那也是得对方是个好人才会有吧,你哪里像个好人了?”
“哪里不像好人了?”宣行上前道,“我找人救你性命,天天守着你,好吃好喝伺候着,可曾亏待过你?”
“你骗我。”沈诀道。
“何处骗你?”
他气得人直哆嗦,指着宣行的鼻子骂道:“你骗我跟你有婚约,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会嫁做□□,你趁我病要我命,可耻至极!枉生为人!”
好家伙,因为一个婚约,他宣行就不配做人了。
“你失忆了我不与你......”
身后有嗒嗒的马蹄声迅疾而来,宣行没来得及的回头,就看见站在前面的沈诀猛地睁大眼睛,冲他大喊:“宣安池!让开!”
话音一落,眼前的人就一个箭步,冲到他前面抱着他往侧边一滚。
霎时间天旋地转,蓝色的天与翻飞的白色衣角是宣行落地看到了最后一个画面,然后便是一个黑色身影冲空中掠过,策马跨过两人往南城门奔去。
沈诀抱着宣行往地上滚了一圈,立马就站起来冲着绝尘而去的人破口大骂:“小驴崽子,居然敢在丞相府门口纵马,信不信老子将你屁股下那匹畜生剥皮烤了,再找人参你一本,让你一辈子去马棚里接马粪!”
“青阳。”宣行叫了他一声。
沈诀还以为他受了什么伤,连忙转身看向他:“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眼前的宣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青阳,你看,就算你不记得了,但是有危险的时候你还是会护着我,就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我们是真的有婚约!”
“那是我救你!”沈诀立即瞪大眼睛,凶巴巴的看着,“英雄救美自当是以身相许,就你这小身板连点武功都没有,谁知道当初见面时,到底是你救我还是我救你,你这人搬弄是非,混淆视听手段一流,谁知道你是不是趁着我失忆趁机哄骗我稀里糊涂嫁入你门。”
“原来青阳纠结在此。”宣行的衣袍上还带着刚刚地上滚一圈的泥土,头发也乱糟糟,笑起来的时候却是惊人的漂亮:“那就换我嫁给你吧,夫君。”
“胡闹!”青阳整个人都炸开了,一连跳出去老远,整个人都吓傻了,“我还没同意娶你呢,你怎么就乱叫人?!”
“婚约已定,夫君还是夫人自然是由得我们说了算,既然青阳不愿,那就换我来,我自年少起就仰慕青阳,在上在下都不介意的,只要青阳高兴就好。”
沈诀被一连串的告白弄得面红耳赤,说话都开始结巴:“你你、你当真仰慕我?”
“自然是真的。”宣行一边说一边向他靠近,“沈大人家中的次子文韬武略在这京城之中都是佼佼者,声名远扬,无人不为之倾倒,我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人而已,幸得尚书令大人喜爱,才得以从万人之中脱颖而出,与青阳定下婚约而已,青阳不信我的真心?”
沈诀差点就给宣行跪下了,说的这般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