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施耐德淡淡道。
艾lun没有再抬头看施耐德,他立刻转身走出几步,又忽然停了下来。他转回身,声音带了点鼻音,“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艾lun惊讶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您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艾lun说着,不自觉红了眼眶,他补充道:“您以前对我那么好,我就以为,以为... ...”他不敢说下去。
“你的哥哥让我照顾你。”施耐德脱口而出,然而他却不曾想到这不仅让艾lun想起了伤心事,更是对他的一个大打击。
艾lun愣住了,他哀怨地望了他一眼,愤恨道:“我知道了,少尉。”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空荡荡的稻草房内,只留下少尉一个人在屋内踱步。施耐德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无端的难过,他点上一支烟,试图把这样的情绪压下去。
他颓然在稻草上坐下,心中是还未缓和过来的震惊与怀疑。他仔细回想自己和艾lun的相处,严肃地问自己:自己真的只是单纯地在以“照顾”的心态对待他吗?
但是施耐德不得不承认,他非常喜欢艾lun。他总是忍不住去抱抱他,抚摸他的头,揉捏他的后颈,就像对待一只自己心爱的小牧羊犬一样。
那不仅仅因为是艾lun迷人的外表和善良的心地,更是因为当一场落日般的绝望战争,遇上一个朝阳似的年轻灵魂时,两者之间碰撞出来的鲜艳火花足以让施耐德感叹眩目。
他是一个在战争末尾凋零的孤魂野鬼,在炮火中浑浑噩噩以度日。艾lun则带着满腔的热情闯入了他的世界,用孤勇的生命填补着这个国家残破的未来。
他亲眼看着这个年轻人在战火的洗礼中逐渐站了起来,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艾lun会对他生出别样的情愫。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在里面难道就没有任何的责任吗?不正就是他自己,做出了令人误会的行为,让艾lun误会了他的心意吗?
他被自己的思绪搅乱了。
施耐德烦躁地抚了一把头发,把它们梳到后面去。他决定拨开层层迷雾,直面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他问自己,那么我爱他吗?
第 10 章
艾lun开始疏远施耐德。
他只在有第三者时才跟施耐德讲话,双方独处时,艾……◎
艾lun开始疏远施耐德。
他只在有第三者时才跟施耐德讲话,双方独处时,艾lun则决不与他说话。若两人的目光遇在一起,艾lun一定是首先移开眼睛的那一个。
这些都是施耐德所预料到的,但是他对此空手无措。他试图去笨拙地缓解矛盾——他向来不擅长这种事,艾lun却似乎都不领情。
艾lun更多地混迹在他的战友之中,与他们更熟悉地打成一片。每当施耐德听到艾lun与其他士兵嬉笑打闹时的声音,他的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好受。
两天的休整过后,队伍整理好行装,再次走上跋涉雪原的道路。此时,距离最近的德军基地还有一百多公里,加上天气恶劣,预计行军一周。
一周后,他们到达了基地,伤的送医院,死的回收名牌登记在案。士兵们原以为可以暂时松一口气,没想到第二天就遭到了苏联人的攻击。
自希特勒库尔斯克坦克战的自救行动失败后,德军再也没有发起过一次主动进攻。苏联的进攻势如破竹,把德军逼得节节败退。英美在欧洲“猖獗肆虐”,意大利早在去年,也就是1943年就臣服在他们的铁蹄之下。
半日的激战过后,近针叶林的平原上硝烟四起,苏联的坦克像势不可挡的巨人一样驰骋着,他们的骑兵更是来势汹汹,在黄昏下追赶着丧家犬一般的德国士兵。
基地的军队已经被苏军击溃,基地被催毁,剩下的兵力仓皇朝针叶林里逃窜。施耐德领着他所剩无几的部下,一边回头击败过近的敌人,一边朝针叶林里撤退。他们的空军部队缺乏燃料,只能在两百多公里外的基地干着急。
坦克的炮弹落在队伍前方,气流掀得人们四处飞散。施耐德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前跑,另一枚炸弹又落在他附近,把他掀翻在地。他的脸上沾满了泥,耳朵和鼻子里都是血,只能听见嗡嗡的声音,脸上的血流进了眼睛里。他能做的只有跌倒后不断爬起来,拼尽了力气往针叶林靠近。
子弹不断擦着他的脚,忽地他的小腿一麻,便知道自己中弹了。当他跑到针叶林边缘的那一刻,一颗炮弹在他脚后炸开,把他整个人掀了出去,又重重摔在地上。
施耐德很快挣扎着重新爬起来——如此地不断重复这套摔倒起身的动作,自己都快要麻木了。他一边大口喘着气,连眼睛也来不及睁开,就狠狠抹了一把糊满血污的脸,端着枪继续往针叶林深处跑。
施耐德不知道跑出去多远,小腿忽传来钻心的疼痛,双脚也变得像铅一样沉重,两眼直发黑,他再也顶不住了,当即就跪了下来,想要倒在地上。
“嘿!德国佬!”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