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我记起眼前这张脸。是那位在选秀节目上,初舞台便落选的天才歌手——白追。
因我为了向他投递一张名片,不小心做出原地起跳投篮这等羞耻的举动,所以对他印象不浅。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来找我?
他……难道成了私生??
我立刻警惕起来,声音严肃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白追望着我,他眼神看起来空空的。
他的左手,慢慢抬起来。
他手上挂了一袋外卖,平缓地说:“先生,您的外卖。”
我眼皮子狠跳了跳。
这小子,怎么跑去送外卖了?
他难道没发现我扔进他包里的名片?还是他发现了,却不敢主动去联系那个制作人?
后者的疑问,不应当发生。追求梦想的人,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实现梦想的机会的。
或者,他联系了那个制作人,但那个制作人看不上他的音乐?
我觉得这更不可能。祝昶这般高傲的人,都赞不绝口的歌喉,那个金牌制作人不会不识货。
我带着千万的疑问,千万的困惑,迟缓地接过外卖:“谢谢。”
我想将这些问题问出来,可没有问出口,揣着一肚子纠结,犹犹豫豫地将门关上。
左思右想,我都没拆外卖吃饭的心情。
我想不通。即便他没找到音乐制作人,他也应该会继续有其他发展,例如当网络歌手,例如开直播。以他参加过选秀节目的这段经历,总不至于在音乐行业没找着工作。怎么转行做起了外卖小哥?
我想到脑袋快炸了。
等我后悔地又去开门时,白追人已离去。
我忘记,外卖小哥们的移动速度,常人全不能捉住其风影。
第36章 老板带我逃工?
01
两个月后,孟韶洸联系了我。
他忙成这样,得了空,还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内心十分波动。
不过我想,我内心的波动,不一定全是因为他。因为我接他电话时的场景,不由得我不波动。
我一手紧扒着一块儿唯一能抓得住的杆子,脚往下伸,去够下面住户凸出来的窗檐。额上的汗水滴落,我屏着呼吸问孟韶洸:“前天有个新闻,一个人从二楼跳下来,摔死了,这新闻你记不记得?”
“我最近好像没看新闻。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突然提起这个。
因为我现在就在二楼窗户外面,扒着窗户围栏。我快摔下去了。
我会有这样的困境,全是我自找的,怪不上别人。
经纪人给我接了个烂片,那烂片太烂了,烂到丢掉道德,丢掉lun理,丢掉人类百花齐放的三观。烂到只要演了其中的角色,就得花半辈子时间去洗胃的程度。
我不想去演,根本原因不在于耍大牌、不敬业,而在于我仅剩的原则不能丢弃。
但一向有选择权的我,在是否演烂片这件事上,竟一点选择权都没有。我的意志虽然被迫不自由,可我的身体是自由的。
今晚签合同,我不肯去,躲在家里,满以为能任性地逃过一劫。想不到,经纪人为了尽早将我塞进电影圈,当真性急,竟带了一群人上门来抓我。
一时间,我有那种欠了一屁股高利贷,被黑社会上门讨债的急迫感。
我情急之下,翻了窗子,心想反正我住二楼,掉下去总摔不死。
可等我翻了窗子之后,才发觉——
我靠,二楼好他妈高!
孟韶洸这时来了电话。在这危急关头,我原可不接他的电话。但那个“幕后大BOSS”的备注,让本质还是打工仔的我,出于自然反应地划了接通。
我的脚现在还在找一楼窗檐可立足的地方,呼吸变得越来越紊乱。
孟韶洸问:“你声音听起来很紧张,发生什么了?在躲避黑社会的追杀吗?”
我说:“被你说中了。”
我现在情况危急,心情紧张,楼下不知哪里,传来卡车的轰隆响,叫我心烦意乱。卡车上播放着八音盒歌曲,让我心烦意乱之中,又稍有平静。烦也卡车,静也卡车。这辆破卡车!
我鼓足勇气,最终决定要踩上一楼住户的窗檐了。
可我高估了自己身体的平衡能力。我以为自己站稳以后,松开了手上抓住的栏杆。老天预判了我的预判,在我放手栏杆那刹那,狠狠地叫我摔了下去。
我大叫一声,心想这次凉了。本皇真的“黄”了。明天本皇疑似不堪网络暴力从二楼跳楼自杀的新闻,要登上微博,抢走那位即将开演唱会的歌手的头条了。
“又怎么了?怎么叫这么大声?”
我还能听到孟韶洸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我还没死。
我的背受到了重重的弹力,眼前望着一片璀璨星空。
缓过劲来,我清楚听到八音盒乐曲在我耳畔响,星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