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转脚步,坐在离舞台较近的桌位里,慕伊诺单手支颐,立麦后方的男人剃了一头圆寸,黑背心下的肌rou匀称,一条腿弯曲踩着高脚凳,另一条伸直,深情款款地献唱《流离》。
钟恺的声线独特,嗓音抓人,无论是走抒情风还是Rock,各有各的魅力。慕伊诺发现,他时不时会朝吧台的方向望一眼,巧的是,贺启延总能对上他的视线。
贺启延注意到认真听钟恺唱歌的慕伊诺,惊讶地冲阮柏宸偏了偏头。阮柏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还没来得及瞧清少年的背影,一张陌生面孔突兀地撞进他的视界。
“你好,阮先生。”温和的语声,沉稳的气质,身上的西装剪裁Jing良,服帖的布料勾勒出男人优越的外形,他向阮柏宸礼貌伸手,莞尔一笑,“我叫康衍。”
白领Jing英,成功人士,阮柏宸在心里给人贴上标签,继而虚握住他的指尖:“阮柏宸。”
“阮先生想喝点什么?”康衍坐上他身侧的椅凳,名牌手表在吊灯下反射着光泽,“我请你。”
“他在我这儿永久免单。”贺启延将两杯新调制的果酒推给他们,笑眯眯地对康衍说,“你今天的这杯酒,我请。”
康衍是breeze酒吧的会员,平日没少在这里消费,他不跟贺启延见外,大方接过高脚杯,纤长的手指绕杯口摩挲一圈,而后打开了话匣子:“阮先生今年三十?”
猜对了年龄,说明对自己早有关注,阮柏宸反问:“康先生呢?”
康衍的笑容在外人看来很有诱惑力:“大你四岁。”
他继续让话题延伸:“阮先生的职业是摄影师?”
阮柏宸抿着果酒,齁甜。眼刀赏给躲在一旁偷笑的贺启延,他直接道:“摄影师只是个虚名,如果贺老板把我的真实情况全部告诉你,恐怕你并不会对我产生兴趣。”
“实不相瞒,我在贺老板那里略有耳闻。”康衍喝下半杯甜腻的酒水,说,“坦诚讲,我不太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也希望阮先生别介意我的职业。”
阮柏宸诚恳地评价:“咖啡师,挺优秀的。”
“哦?”康衍喜出望外道,“阮先生对我有所了解吗?莫非也曾关注过我?”
阮柏宸哑然,这叫人如何回答?凭他三十年来的情场零经验,这位高手他怕是应付不了。
“想必阮先生肯定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谈话,那我就开诚布公地表达我的诉求。”康衍的一双眼睛像是要把阮柏宸吸进去,“你是我欣赏的类型,请尝试着与我交往。”
没有深入了解,谈何欣赏?阮柏宸的思想观念偏保守,待人处事从不浮于表面。他笑着回答:“你我明显是不同的人,我认为,做朋友会比经营其他关系来得轻松。”
“不同的人相处起来才有趣。”康衍柔声反驳,“况且,未来会怎样发展,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阮柏宸拒绝的意思很明确,无奈康衍的自负令他难以招架。他求助地给贺启延递眼色,贺启延幸灾乐祸地一摊手,表示自己还没看够乐子,不准备帮他打圆场。
与此同时,钟恺完成表演,挎着吉他大步迈下舞台,感觉到旁人的注视,他转过头,是宸哥家的那个男孩。
愉快地坐到他对面,钟恺将吉他往桌上一横:“嗨,小帅哥。”
慕伊诺纠正:“是慕伊诺。”
“我知道,贺老板专门叮嘱过,要连名带姓喊你的名字。”钟恺冲服务生招招手,对方会意地递来一杯温水。润了润嗓子,他自信地问,“怎么样?我唱歌好听吗?”
慕伊诺从小被慕天翰否定到大,潜移默化的,他也讲不出夸赞别人的话:“你没有自知之明吗?”
钟恺被噎得闭上嘴巴,见慕伊诺偶尔瞄着自己的吉他,便把它推到对方眼前:“喜欢?”
慕伊诺说:“我想碰一下琴弦。”
“没问题啊。”上一秒言语犀利,下一秒天真无邪,是个蛮有趣的少年,钟恺舒展眉眼,慕伊诺担心弄坏吉他,谨慎地用食指勾出一抹弦音,音色悦耳。
慕伊诺不被允许参加任何课外活动,假如有机会,他其实很想尝试一门乐器。
钟恺道:“吉他入门并不难,你若是真的喜欢,我可以教你弹。”
余光中,贺启延绕出吧台,钟恺跟着抬头,突然意味深长地感叹一句:“看样子,康衍是吃定宸哥了。”
慕伊诺闻言回望身后,紧接着丢下吉他,站起来离开了座位。
康衍的话术层出不穷,阮柏宸最终只笑不语,贺启延决定救场,关系需要循序渐进,康衍太心急了。场面正僵持着,忽然,阮柏宸闻见一股清淡的香味,还未看向来人,冷淡的声音先一步滑进耳朵
慕伊诺说:“大叔,让一下,你坐的是我的位子。”
听见这个极度破坏气氛的称呼,康衍面部细微地抽搐两下,谈话声戛然而止。他打量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混血少年,努力维持着成年人的稳重,留恋地挪开高脚凳,转移到旁边,不得不与阮柏宸隔着“一个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