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商队?”
“从南面丰州来的,做药材生意,一行十数人,是常来遥州城的商人。已经有两个兄弟出城追查,商队行程慢,很快便能够有消息。”
第三日傍晚,出城追查的亲卫回来,两人皆是一脸苦色。
“出什么事了?”高杉抢先问。
“一行商队行至黑石县的黑石山遇到了山匪,随从均被伤,商队的东家和从玉都被山匪给绑进了山寨。山寨头目让随从回去传话,重金赎人。”
“从玉怎么也被绑?”随从都给放了,帮他一个搭顺路车的有何用?
“山匪认为从玉是那东家之子,所以一道绑了。”
几人立即愁上眉头,刚刚有了希望,现在又遇到坎了。还真是一波三折。
殷拂云担忧道:“一旦山匪发现从玉非少东家,恐有危险。”
陶俭的话更加重了她的担忧:“黑石山山匪盘踞多年,一直劫掠往来的商队,当地官府曾几次派兵前去围剿,双方都有损伤,后来这群山匪才收敛些,当地知县调任后,新知县也派兵围剿一次,无功而返,此后就睁只眼闭只眼。”
“官府都拿他没办法?”
“是,山匪人数众多,兵器齐备,又都是亡命之徒,悍不畏死。”
“山匪头目是何人?”
“当地的恶棍,人称马二爷。传闻多年前杀人越狱,后来逃到了黑石山,被寨子收留,凭靠着一股狠劲坐上了寨子里的第一把交椅。”
高杉道:“此事需禀报殿下知晓。”
殷拂云点了点头,此事连当地官府都拿他们没有办法,他们一队亲兵想强行救人也是妄谈,更何况这样会将事情闹大,若是从玉的身份暴露,对李忻又是一个重击。
想悄无声息的解决,只能够按照山匪的规矩办,拿钱赎人。
事情宜早不宜迟,陶俭立即派人前去军营禀报。
次日清早,前往军营的亲兵回来,带来李忻的话。因为军中事务繁忙,加之被范叔呈盯着,李忻暂时不便离开军营,此事全权交给殷拂云处理。
“殿下可有说何种方式救?”
亲卫回道:“殿下只道一切七爷做主即可,不必再得殿下首肯。”
七爷是亲兵对她的称呼。
因为李忻给她更名李期,闻邯问什么期,她心中不乐意这名字,就回了句乱七八糟的七,此后亲兵便喊她小七或者七爷。
殷拂云决定用最直接的方式,重金赎人。
殷拂云和高杉带着几名亲兵带上财物前往黑石县。
黑石县距离遥州城一百多里,到达黑石县后,他们向当地人打听了黑石山山匪的一些情况。
这几年这群山匪没有少劫掠往来的商队或行人,但都是外地,从不动当地百姓一分一毫,所以当地人虽然对其骂声连连,却没有深恶痛绝。这也是当地知县睁只眼闭只眼的原因之一。
三人来到了药材商的随从落脚之地,说明来意,中年管事一边痛骂山匪一边担忧东家安危。因为山匪威胁,加之官府也拿山匪没办法,他们已派人四处钱庄筹钱,正准备前往救人。
殷拂云等人与管事一道前往黑石山约定的地方。
黑石山,山不高,却绵延百里,横在南北商路上。
他们来到商队被劫之处,此处山路狭窄,两侧山体陡峭,山顶树木茂密,的确是不错的伏击地点,在军事上也是一个伏兵绝佳之地。
山路上还留下打斗过的痕迹,一侧石缝中长出手腕粗的小树被拦腰砍断,石壁上还有大刀的痕迹。
殷拂云好奇跳下马走过去细看树干和石壁的刀痕:“是把利刃重刀,用刀之人力大无穷。”
在旁边摸着另一块有刀痕石头的高杉笑道:“七爷慧眼如炬。”
殷拂云笑道:“高队正是夸奖,还是揶揄?”凡是有些经验的习武之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高杉礼貌笑着回道:“不敢。”
两人上马沿着山路走了一段,一侧临河一侧山林的山路上,殷拂云忽然听到林中有异样声响,望过去,密林枝叶交错,瞧不出人隐藏何处。
殷拂云喊了声:“在下已将赎金带来,兄弟引路。”
林中一阵声响后,安静下来。殷拂云等人等了须臾,猜想此人回去报信,打马继续朝约定的地点去。
约定的是一处高地,四周视野开阔,殷拂云四周打量,在对面有一个地势略高的山头,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头攒动,应该是在放哨。从那处山头可将此处一览无遗。若是来人前了人马,或有埋伏,都逃不过对方眼睛。
过了许久,对面来了一队人马,渐渐人马近了,人群中押着两个被绑之人。
管事见到被绑的中年男子激动起来。
殷拂云等人却望向了中年男子身边的少年,细长个头,一身青衣,五花大绑,嘴巴里还塞着破布,脸上额角青紫,走路踉踉跄跄,似乎腿上亦有伤。
殷拂云立即打量为首之人,个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