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兄长,哥哥他?”阿暖慢慢靠近那人,没注意到手里握着的玉佩亮了起来。
谢文舟没回答她。
他再次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
“阿榆?”
将唇移开的时候,却见怀里的人的眼睫颤了颤。
而后谢文舟看见那双闭上许久的眼睛,终于再次睁开,此时那双眸子里,映得全是他。
“舟哥。”阿榆虚弱地开口唤了他一声。
他死后,魂魄有一部分依附在玉佩上,如今醒来,其实是他执念太大,强行寄居在这具身体上的结果。
但他的灵魂太碎了,即便用了这样的阵法使他活过来,强行拼凑起来的灵魂也撑不了太久,他很快便会从这具身体上脱离出,可他不能同谢文舟说。
看到谢文舟现在的模样,阿榆将手贴在他的面颊上,“你好笨啊,怎么把自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谢文舟握住他的手,“你回来啦,真好。为了阿榆,我什么都愿意做。”
“可是你是修士,会遭天谴的。”阿榆轻声道。
“没关系,舟哥还受得起。”谢文舟朝他温声笑笑。
说着受得起,谢文舟却是立即吐出一口血。
“舟哥!”
“兄长!”
浮华看着谢文舟如今的模样,即便知道他是自作孽,即便皱了眉,也还是蹲下身去替他把了把脉,却发现他的经脉内府早就被腐蚀透了。
谢文舟轻轻拂开他的手,将阿榆交给阿暖后,对浮华道,“浮华,你随我来,我有一事同你说。”
*
“浮华,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阿榆回来了,我也不再期望什么了,屠城也好,灭杀无辜修士也罢,所有的罪过,皆是我一人所为,我愿一人承担。你说得对,逆天而为是会遭天谴的,我堕入鬼道,五脏六腑全身经脉皆被侵蚀,大抵也活不了多久了,我死以后,”语气顿了顿,谢文舟继续道,“只盼你看在昔日旧友的份上,替我照看阿榆,从始至终,所有事都与他无关。”
阿榆回来之后,谢文舟整个都像回归正常似的,那股疯劲没了,又好像变回千年前那个温润如玉的修士。
“你想好了?”浮华看向他。
谢文舟颔首,“想好了,浮华君,之前抱歉了。”
他甚至朝浮华深深作了个长揖。
浮华淡淡地看向他,心底却升起难言的情绪,为眼前的修士。
未曾想,旧友相见,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在同浮华告别时,谢文舟又道,“方才君说已有心悦之人,我大抵喝不上喜酒了,那便祝君得偿所愿,与心悦之人天上人间,岁岁年年。”
浮华垂着眸,“多谢。”
……
阿榆身体很虚弱,谢文舟同浮华说过话回去后,他已经睡着了。
“兄长。”见谢文舟过来,阿暖连忙唤道。
“嘘。”谢文舟的食指竖在嘴唇中间,“阿榆累了,别吵醒他。”
阿暖点头,而后她看着兄长将哥哥放在床上,又将她唤过去,递给她一个储物袋。
他道,“阿暖,以后阿榆要交给你照顾了。”
“兄长?”阿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抬起头来看他。
谢文舟哼笑了一声,“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不开心么?”
他又屈起右手食指,敲了敲她的头,“阿暖,从前阿榆不在,我的情绪不稳定,对你的态度难免有些不好,兄长向你道歉,我从未讨厌过你。”
“我知道,我不介意。”阿暖终于察觉出什么,拽了拽他的衣袖,“兄长,你要去哪儿?哥哥才醒过来,你不要我们了吗?”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别哭啦,我只是出一个远门,很快会再相聚的。”谢文舟温声道。
阿暖却并不相信,她有不好的预感。
在他们身后,床榻上躺着的俊秀男子,明明闭了眼睛,却有眼泪从眼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
*
天上劫云聚了又聚,不停地翻涌,劫雷劈了一遭又一遭。
每一道都带着斩天灭地的气势。
而劫雷下云缎锦衣的温和修士只是笑着承受着,没用任何法器抵挡。
他身上的衣袍早已被劫雷劈得焦黑,他身上也已是血rou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站不起来了,倒在地上,手里还牢牢握着一块青玉。
直到气息完全没了,他的手指也紧紧攥着那块青玉未曾松开。
劫云终于散去,日光穿破云层,照向这座荒废已久,多年未有光的昏暗城池。
一个着素衣的俊秀公子走过来,在云缎锦衣的修士的尸首旁停住,他拨开修士面上脏乱的头发,用锦帕一点点替他擦拭。
等到面上擦拭干净之后,俊秀的公子慢慢在修士的身旁躺下来,他将自己的放在修士那只被削掉许多rou,还可见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