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雨了。”谢文舟温和道,“两位道友,我们进屋罢。”
“阿暖,你去后厨沏一壶茶来。”
粉色衣衫的女子看了一眼他们,咬了咬唇,向后厨的方向跑去了。
在屋子里坐下来,谢文舟却是背对他们站在窗前温声询问,“两位道友不是想知道城中发生何事才会如此荒凉么?”
“那是因为,城中所有人都被杀死了啊。”明明是很温和的语气,但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诡谲。
屋外风吹响树叶的声音再度响起,屋子里烛火摇曳,同时将屋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听到谢文舟的话,沈在水神色一惊,追问道,“为何会被杀?”
“大概因为是报应吧。”谢文舟说这话时语气很淡,因为他背对着沈在水他们,沈在水并未看见他眼底陡然生成的墨色与寒意。
“报应,这是何意?道友可是知道什么内情?”
“我给两位讲一个故事。
三百年前,这里还是凡世最普通的一座城。
有一日,城中来了一位修士和一个凡人,这两人是一对伴侣,他们来这里是想避开修真界的闲言碎语,也是想过一段平常的凡人夫妻的日子。
修士一早便表明自己的身份。
这座凡城离修真界很近,时不时会遭受妖兽魔物困扰,即便修真界不时有仙人会过来帮他们清理这些妖兽魔物,城里的人仍旧担心。
得知那位修士和他的道侣会在这里安顿下来后,城里的凡人们很高兴,热情地接纳了他们。
修士住在这座城里,自然也庇护着城里的人,时不时会出去狩猎妖兽,救下那些被妖兽捉住的凡人。
仙人和凡人之间是有壁垒的。
最开始,城里所有人都对这对伴侣抱着敬畏之情,半点儿不敢接近这他们,但后来又看这两位待这些凡人的态度并不如其他修士那般高高在上,反倒是平和至极。
久而久之,城中的便放下对修士的敬畏,与他们如普通邻里一般相处。
相处的几年,邻里众人之间很和谐。
直到那日,修士收到一封修真界里友人的信,修真界动乱,魔物纷出,恐祸乱整个世间,故需要众修士齐心协力将它们封印。
收到消息之后,那位修士只身赶往修真界。离去时,唯恐凡人伴侣照顾不好自己,于是给他留下了大量护身法器,还再三叮嘱城中的凡人照顾他。
城中的凡人纷纷应是。
唯恐他不在,妖兽继续危害城里的人,修士又给整座加了一层屏障。
魔物解决之后,修士赶回了凡世。
他以为伴侣会在家里等他,然而最后他看到的只有一具被撕咬的稀碎的尸体。
修士动了怒,他要去找害死他道侣的凶手。他用了回溯时间的法术,结果看到了令他目呲欲裂的一幕。”
故事只讲了一半,窗边的人慢慢转过头,朝他们温和笑笑,“两位道友知道那位修士的伴侣是怎么死的吗?”
谢文舟问他们时,脸上虽然挂着笑,但他的眼底却分明无一丝笑意,冰冷的紧。
也许他并不需要沈在水他们的回答,而后继续开了口:“
时间回溯后,修士看到的是,他走之后没多久,城外便出现了几只自修真界逃窜过去的魔物。
因为有屏障挡着,魔物暂时进不来。但魔物也不走,而是一直在城外徘徊。
城中的人们人心惶惶,害怕屏障若是不管用了,魔物进城之后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后来,有人想了一个法子。
‘仙君离开时一定给那位公子留了许多保命的仙器,我们都是凡人,对付不了那些魔物,但那位公子一定可以。’
这个法子刚说出来时,许多人都反对:‘我们是凡人,但那位公子也是凡人,他的身体看起来甚至比我们还虚弱。若是仙君回来,知道我们这样对待公子,一定会生气的。’
‘公子是凡人不错,但他身上有许多仙器,肯定能保住他的。再来就是,仙君可是仙人,仙人都能活死人rou白骨,所以即便公子死了,他也一定能把公子救回来。’
‘我们这些人都是凡夫俗子,与仙君无亲无故,虽说仙君仁善,可我们要是死了,他也救不了我们这么多人。舍公子一人救我们全城,有何不可?仙君是仙人,仙人当以天下为己任,由他来选,选的肯定也是全城。’
那人说得有理有据。
眼见外面的魔物越发猖狂,将屏障撞的几近破碎,于是有些人便开始动摇了。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动摇,再后头,几乎整个城池的人都默认让修士伴侣出城用仙君给的仙器赶走魔物的做法。
这些人下定决心后,从长街的城门处跪到了修士伴侣居住的屋门前。
他们祈求那位好看病弱的公子救救他们。
最后一个粉色衣裙的姑娘从屋里走出来指责他们,觉得他们狼心狗肺。
那些人并不理会那位姑娘,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