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弋宁摇摇头,两手紧紧握着扶手,开口道:“降温了,你把这个披上。”
“不冷。” 话是这么说,但秦聿还是把外套披到了身上。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到了十月底,这天是怎么都热不起来,只会越来越冷,前一天还枝繁叶茂的树,一夜过去枝桠便显露了出来,风吹起能看到打着旋飞往远方的落叶。
“妈妈睡了。” 路弋宁弯了弯眼睛,“睡前还给我说晚安了。” 他说着松开一只手,握住秦聿的手,“还说不冷,你在外面待了多长时间?”
“没多久。” 借着屋顶昏黄的小灯,秦聿看着他,闻到淡淡的咖啡味,知道他也是刚刚结束工作,他抬手在路弋宁脸上摸了两下,笑着看他嫌弃地朝后躲,“阿宁…… 上来…… 我抱着你…… 不会…… 掉下去。”
路弋宁看看他,又往屋顶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爬上最后几阶梯子,然后缩手缩脚地上了屋顶上,“那我陪你呆一会啊。”
秦聿把刚刚他递过来的衣服铺在身边,示意他躺下,“今天…… 稿子…… 怎么样?”
“不怎么样。” 路弋宁枕在他胳膊上,入目是深远辽阔的夜空,今晚预报有雨,所以一颗星星都看不到,他偏过头看着秦聿,视线顺着手指细细地描摹着他的轮廓,“公司有什么事吗?”
“嗯?” 秦聿垂眸看过去,笑道,“没有。” 他拉过路弋宁不安分的手,仿佛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路弋宁听到他说,“妈妈,今天问我……” 他的声音又消失了,消失在寂静的秋夜里,仿佛被风偷走了。路弋宁抬眼撞进他的双眸,秦聿看起来很无助,很难过,藏不住的情绪像是一把钩子,勾得他心一颤。他不知道秦教授问了秦聿什么,会让他看起来这么无措。
秦教授是半个月前醒的,秦聿很快就赶了回来,还带着徐未,一系列检查做完后,徐未说秦教授身体状况一切良好,只是因为长时间卧床,身体机能还是有所退化,日常生活方面会有很多问题,需要花时间做康复训练。
刚刚苏醒的秦教授,见到徐未的反应比见到秦聿还大,虽然不太能说话,但她会眨眨眼,发出简单的音节,三十好几的徐未站在病床旁,拉着秦温铭的手,哭得像个小孩,说,“老师,您终于醒了。”
秦温铭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她依稀记得这个房间很熟悉,但是房间内站了那么多人,她只眼熟徐未,她微微牵动着面部神经,发出轻微的应答声。
“嗯。”
秦温铭转动着眼睛,视线从徐未转到他身后的高大男人身上,是个 Alpha,戴着时尚的止咬器,是她没有见过的样式,半边脸被包住了,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一双像极了简的眼睛,却有着她眼眸的颜色…… 她看着他,无声地念着他的名字,“秦聿。”
“妈妈。” 秦聿俯身看着她,看着眼泪止不住地从她眼睛里流出,他伸手揩去她的眼泪,“我是秦聿…… 妈,我是…… 秦聿。”
他说得很慢,似乎是怕她听不懂,泪水模糊了双眼,秦温铭闭了闭眼,她的记忆停留在高速公路上迎面撞来的两束强光,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不敢去细想那束光后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 竟让她记忆中的儿子已经长成了这般顶天立地的人。
徐未适时走了上去,“老师醒了就好,咱们平复一下心情,老师,你看窗外景色多好,我给您把床摇起来,咱们躺了这么久了,试着坐坐。” 他说着打了个手势,“小秦,你把老师扶好。”
“嗯。” 秦聿拿过路弋宁递过来的纸巾帮秦温铭把眼泪擦掉,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轻声问道:“妈妈…… 难受吗?”
秦温铭微微摇头,被秦聿握着的手微微动了动,大拇指在他虎口处轻轻点了点,她视线落在站在床位的路弋宁身上,那个她一睁眼就看到的俊朗 Omega,她眨了眨眼,看到那个 Omega 有点不确定地看向秦聿,然后走上前,背着手拘谨地开口,“秦…… 秦教授好,我是路弋宁。”
是个好听的名字,秦温铭感受到硌在自己手指上的东西,光滑坚硬有着漂亮的弧度,她笑了起来,做着口型说,“你好。”
“妈…… 秦教授,您饿了吗?” 路弋宁抿了抿嘴,没敢去看秦教授,然后看向一旁的徐未,“小徐哥,秦教授现在醒了的话,后面进食有什么注意的吗?你给我说说呗。”
徐未看出来他有点尴尬,轻咳一声说,“我出去给你说吧,你看拿个什么本子之类的记记,要注意的还挺多的。”
“好。” 路弋宁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就溜了,出门的时候,还看到秦教授眼眸含笑地看着自己。他拉上门轻舒了一口气,这么多天喊习惯了,一时半会还真改不过来口,但他喊习惯了,不代表秦教授听习惯了,这一睁眼多了个儿子似乎还挺奇怪的,路弋宁想着刚刚秦教授刚刚听到他喊妈妈时,表情都变了,他转过身在墙上挠了几下,太…… 尴尬了。
徐未一出门就看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