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路弋宁说道,只是太平常了,平常到随处可见的一件事,两个人牵着手走在马路上,他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过多少人这样从他身边走过去,但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么平常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的视线落到自己和秦聿的手上,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手上的白色有点碍眼,他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
秦聿楞了一下也松开了手,然后他看到路弋宁把手套摘下来放到了口袋里,然后重新拉住了他。
只是没有了一层棉布的阻隔,但是感觉变了很多。
看着秦聿傻乐,路弋宁状似无意地挠了挠他的手心,“对了,刚才谁打的电话?是公司的事吗?”
秦聿摇摇头,“没事…… 汇报。”
“哦。” 路弋宁说道,“像我这样的闲杂人员可以进你们公司吗?”
“可以…… 不是……”
“嗯?” 明明看着人没把话说完,路弋宁却非要皮一下,断章取义地问:“不能进?”
“不是。”
“那是什么?”
“你能来…… 但不是…… 闲杂人员……” 秦聿一本正经地说,“是亲属。”
路弋宁眨眨眼,呐呐了两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试图从秦聿脸上看出些什么,但什么都没有,过了一会,他问,“亲属?”
“嗯。” 秦聿承认地脸不红心不跳,一脸坦然。
路弋宁轻咳一声,“怎么就亲属了,咱俩又没打证。”
“有…… 标记。” 秦聿抿了抿嘴,“和证…… 没关…… 在我这…… 阿宁是…… 亲属…… 登记…… 紧急联系…… 是阿宁。”
路弋宁眼睛瞬间睁大,他停下脚不,就那么看着秦聿,过了好半晌才说,“你把紧急联系人登记成我了?什么时候?”
“17 年……7 月……” 这事是他自作主张,也没有和路弋宁商量,只是原本以为他们一辈子都没办法见面,假如发生意外,他不希望路弋宁什么都不知道,当然还有其他更自私一点的原因,希望能借这个见见路弋宁。秦聿抿了抿嘴,他看不懂路弋宁的表情,摸不清他是不是生气了,比平时更磕磕绊绊地说道,“不…… 要…… 生气。”
路弋宁没说话,他把手伸进了秦聿的口袋把他的钱包拿出来后又把秦聿的身份证拿了出来,姓名,出生日期,性别,所在地……
翻到背面,上面写着紧急联系人:路弋宁,后面跟着的是他的地址和信息。
17 年 6 月份,他第一次问秦聿要了提取信息素,那个发情期是他有生以来度过的最舒服的发情期。
“你为什么没有给我说?” 路弋宁突然觉得手上这张薄薄的卡片重到他快要拿不动。
这是一个不怎么公平的世界,从初中的第一堂生理课他就明白了,六种不同的性别,往往会带来天差地别的生活,一个 Omega 在排除手术这个选项后一生只能接受一个 Alpha 的标记,所以 Omega 总是谨慎的,小心的,因为选择的风险实在过于沉重,但对 Alpha 来说不是这样,他们有完全不同的游戏规则,曾经他还想过万一有一天秦聿在他的生活中遇到一个触手可及的人,他们的关系会走向哪里,他或许再也拿不到秦聿的信息素了,发情期又会变得难熬起来,如果真到那个时候,他或许会去做手术,摘掉腺体…… 但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秦聿的生活不会受影响,如果秦聿遇到了那个人,标记了那个人,那也只是秦聿的选择,没有什么他能做的,毕竟他们天各一方,鞭长莫及。
但现在看来,秦聿也被打了属于他的标记,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
“嗯?” 路弋宁问道,“怎么没告诉我?”
秦聿眼睫轻颤,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被抓包的小动物,“不想…… 你…… 压力。” 紧急联系人是极其私密的,也是极其亲密的,他其实不太确定自己和路弋宁是否走到了那一步,但是把信息素寄出去的那天,他是有点不安的。
当路弋宁发来信息说他的发情期结束的时候。
他知道在这世界上的一个角落,一个 Omega 打上了他的烙印,他不能当作不知道。
伸手环住了秦聿的脖子,身份证的棱角陷进掌心带来疼痛,路弋宁的视线里路过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你还有多少事我不知道?”
秦聿松了口气,他把头埋在路弋宁的肩膀上,“没有。”
“真的没有?”
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秦聿犹豫了一会说,“想…… 不…… 起来…… 但…… 没有…… 不好的。”
“唔。” 路弋宁好笑地点点头,“行吧,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想起来了……” 他松开手把身份证和钱包原况装了回去,“记着联系你的紧急联系人。”
月光溶溶,在水里映着泠泠的身影,护城河边停着大小不一的画舫,还有人在放河灯,星星点点地在水里飘着,但也不会飘得太远,在第一个转角就有人撑着篙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