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瑞斯:“我一直在看着您。”
希迪一时间没有理解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他也没有过多地解释。
‘神之眼’上寄托了信徒们的信仰,人们日夜对它祈祷,最终它也就拥有了沟通世界本源的力量。
而无论玫瑰教徒们承不承认,‘荆棘’也是构成世界本源的一部分。
希迪对布瑞斯这堪称惊世骇俗的身份没什么想法。
小孩现在的观点很简单:他是布瑞斯,从两人认识开始就从没变过,今后看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那既然如此,他是不是人类、具体是个什么东西,压根就不重要。
希迪也不在乎。
荆棘怎么了?这大陆上乱七八糟的种族那么多,连龙带Jing灵,要是全数一遍能列出一长队。反正大家都不是人类,那究竟是什么种族,本质上其实也都没有区别。
况且希迪自己是不是人都不好说。
世界的真相听过就算完事,终于得偿所愿,小孩新鲜了一阵子,转而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趴在布瑞斯怀里,把人家的长发折腾了一通,弄了个花里胡哨的造型,终于心满意足地松开手,问他:“所以你来自深渊?”
布瑞斯:“是。”
希迪:“那你为什么出来了?”
全大陆的人都知道荆棘该在深渊下,虽然无法动摇大陆的根基,却也该盘踞在那儿不挪窝,时刻觊觎着那朵独一无二的玫瑰。
如今却怎么这么随便就出来,还在大陆上四处走动,做什么yin游诗人?
这是原罪该做的事情么?
布瑞斯简单地回答他:“我在等一样东西。”
希迪:“哦,等什么?”
他没等布瑞斯回答,想了想,又说:“等到了吗?”
布瑞斯捏起难得乖顺的少年下巴,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声音与动作皆温柔得要命:“等到了。”
布瑞斯自愿离开深渊,未曾丢失记忆和能力,通过神之眼来窥伺世界,对他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至于他为什么会离开……
没有人知道,Yin影已经造访过深渊一次。
从世界外摸进来的脏东西,试图吸收大陆的力量,那一阵子整片大陆上到处都是裂隙,四处都会毫无预兆地降临漫长的寒冬,还有致命的瘟疫。
玫瑰曾被Yin影侵蚀,后来它又反过来吞噬了Yin影。
现在偶尔还会在大陆上出现的Yin影,不过是那时残留的碎片。
只是Yin影本体的力量太过强大,玫瑰一时半会儿没法消化,于是只好陷入了漫长的沉睡。
直到十几年前,平衡了Yin影和玫瑰力量的孩子在他的信仰者面前睁开眼睛。
……在那之前的玫瑰与掌控生命意志的荆棘不同,它没有自我意识,当然也不会有对这些事的记忆。
希迪的人格从在赎罪院门口苏醒时才开始完整,时隔多年离开赎罪院,遇到在大陆上游荡的布瑞斯,荆棘那份属于原罪的贪婪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逐渐变质,才终于转化成了如今这难以扼制的疯狂爱意。
时至今日,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如果希迪不问,布瑞斯也不打算再把这些无关紧要的往事告诉他。
他的玫瑰生来胆大又好奇,早就主动投入了荆棘的怀里。
至于其他的,都过去了。
……
别管过程怎样,希迪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好奇心得到满足,rou眼可见就消停了不少。
他已经知道了布瑞斯的身份,知道他的目的,知道他会一直跟随自己。
这就够了。
希迪没再多问深渊下是什么样子,现在那里又是什么情况。
虽然一开始是他先决定要去深渊,可其实他对深渊本身也并没有那么在意。
他只在意这趟旅程的过程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快乐。
然而小孩毕竟还年轻,Jing力旺盛,布瑞斯那天帮他弄了一下,他头一回知道还能这么玩儿,当即缠着人不放,自己也兴高采烈地试了几次。
布瑞斯当然不会拒绝。
别说拒绝,身份说开,又解除了限制之后,他好像彻底不愿意装了,平常时的态度似乎还是一样温柔又优雅,折腾希迪的动作却多了几分像是要把人揉碎的凶狠。
希迪每次恍惚间和他对上视线,都能察觉到他眼里不加掩饰的贪婪。
看上去可怕,可又多了几分平日里见不到的诱人,好像就算带着剧毒,他也是这世间最让人难以抗拒的一簇花。
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希迪自己又是个胆大又古怪的小变态,对这样的布瑞斯愈发没法抵抗,两人一来二去闹得太过,顺理成章地在禁地外围耽搁了几天,才又重新出发。
最终的目的地没变,依然还是深渊。
……
这几天天气挺好,太阳又大,石头山里没什么植物遮掩,阳光直挺挺地晒在上边,把每一块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