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迪从不询问有关布瑞斯的事。
他知道布瑞斯的名字和长相,与他一起做过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和他灵魂交融、互相占有,也互相通过对方塑造出了现在的自己。
除此之外,希迪对于这个人一无所知。
……这不公平。
少年善变,明明一开始是他先对布瑞斯的来历毫不在意,现在想起这件事,忽然又生气起来,在人家的肩膀连带脖颈侧面啃出殷红的一片牙印,又在牙印上腻腻乎乎地亲了一下。
像只喜怒无常的小猫。
布瑞斯一动不动地任他胡闹,肩膀上的牙印渗出点血,好像感觉不到疼。
希迪央求他:“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他真的惦记有一阵子了。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如果能立刻得到答案,反而不会特别在意,只有谜面时刻悬在眼前,却迟迟得不到解答的时候,才会愈发让人抓心挠肝地想着。
更别提希迪这小孩的好奇心格外地重。
布瑞斯的态度很平和,明明希迪跟他贴着,能感觉到他也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却竟然还能维持住稳定的声音。
他轻声告诫这胡闹起来就不管不顾的孩子:“如果取下来,您就再也没法回头了。”
希迪在刚才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动起了手,这时候手指正搭在布瑞斯的颈环上面,听他说这个,一时间没动。
他慢慢地用指尖摩挲颈环的边缘,问布瑞斯:“如果不取下来,我就能回头?”
他问:“你会让我走?”
布瑞斯还是很温和:“这不可能。”
“是您自愿选择了与我同行。”他环紧少年的腰,又用另一只手捂住少年盯着自己看的眼睛,“我给过您选择……而您那时答应了我。”
他曾经很有礼貌地问过希迪能否同行。
希迪的回答是可以。
“从那一刻开始,您就已经是属于我的了。”布瑞斯在自己的手指上印下一吻,低声道,“无论您如何抵抗,我都不会允许您再离开。”
温柔和强硬两种态度在这一刻交织,明明应该是矛盾的两个词,出现在布瑞斯身上时却意外地和谐。
他像是要带着希迪一起坠落,落向世界的尽头。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今晚的布瑞斯似乎比平时情绪外露了很多。
这人惯会伪装,分明原先也偏执得要命,但一般都老老实实地披着他那张过分完美的人皮,一眼看过去,展示在人前的除了温柔善良,就是斯文有礼。
再加上长得好看,整个人可以说是相当具有迷惑性。
原先两人在一起,他只会在最动情、最难以自制的时候,才会克制地泄露出一点疯狂的端倪,也一触即收,十分罕见。
如今他的态度看似没变,力气却大得像是要将希迪直接勒死在他怀里。
希迪毕竟是个不知道害怕的小变态,布瑞斯这样对他,他反而愈发兴奋起来,软绵绵地挣扎了两下,像是抱怨,声音却软乎乎的,和撒娇没区别:“你弄痛我了。”
布瑞斯面不改色地放轻动作:“抱歉。”
但一点儿要放希迪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布瑞斯将话题扯回来:“给您看可以,那么您能答应我的条件吗?”
希迪:“什么条件?”
这还是布瑞斯第一次这么明确地向他提要求。
布瑞斯:“请您取悦我。”
他低头亲吻少年的额头,用着最谦卑的敬语,向希迪提出了最放肆的要求。
“取悦我,让我感到快乐……就让您摘。”他说。
希迪挣扎着后退了一点点,后腰抵住水池,抬头看进布瑞斯的眼睛里。
布瑞斯这回倒是很轻易放开了他,给他留下了一点思考的空余。
面对这样警惕的猎物,也不能一味逼得太紧。
少年眼睛的形状很好看,是带着一点天然无辜弧度的圆,睫毛又卷翘,轻轻忽闪着,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非常可爱。
……要让别人快乐?
这种事希迪可从没做过。
希迪向来随心所欲,他一切行动的目的,从头至尾都是哄自己高兴。
至于取悦别人这种事,别说不会,他干脆就是连想都没想过。
可他又实在好奇。
再说对方是布瑞斯……偶尔试一试,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希迪咬着舌尖想了一会儿,忽然回手一撑,把自己撑到了洗手的台子上坐着。
布瑞斯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动作。
希迪很有礼貌地先征求了他的意见:“你想要我怎么做?”
布瑞斯这回像是打定主意不提供任何帮助,把问题又丢了回来:“这得靠您自己来决定。”
希迪就不再问了,把腿盘在他腰上,又一点一点地往下蹭,用小腿去碰布瑞斯的膝弯,撒娇一样地缠着人,但并不真的碰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