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因
考试期间,考官有义务保证考生安危。
夏利直觉今晚有变,说不定那个女鬼会来找他,所以他直接赖上周助,打算混个免费保镖。
那边周助烤得热火朝天,他蹲在街边昏昏欲睡之际,周助忽然推过来一盆子金针菇和竹签,冷冰冰地说:“你要是没事干就过来给我帮忙。”
夏利嫌弃地看了眼金针菇,眯着困顿的小眼神给他串签子,边干边嘟囔:“金针菇这么小都不够塞牙缝的。”
周助抽空接了句:“所以你喜欢杏鲍菇那种的?”
夏利:“………”
想不到考官也有风趣幽默的一面。
晚十一点的时候,周助打算收摊,偏头去看马路牙子上睡着的夏利,整个人像只刺猬似的窝成一团,怀里还紧紧地抱着木刀。
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他不是第一次见了。
周助锁好摊车,冲绿化带喊了声:“你不打算把他带回去吗?”
浓郁葱茏的绿化带随风摇曳了片刻,区澜高大的身影走出来,海藻般的头发上沾到了不少细叶。
他弯腰把夏利抱起来,细心地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周助扫了他一眼说:“你今天的行为足够被定义成作弊了。”
区澜:“我没有影响他考试。”
周助冷笑一声:“是,你没有影响他,但你殴打考官严重妨碍了考试。”
区澜淡淡地看向他,海蓝色的眼睛在夜里变得浑圆,透着一股子非人的妖异。
周助面色紧了紧,转身往回走:“我会酌情扣分的,但如果你明天继续插手,他的考试就别想通过了。”
区澜收回视线落在夏利的脸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
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属于他的,所以不能有任何闪失,他要永远珍藏这份独属于人鱼的珍宝,但有时候他必须考虑到珍宝的意愿。
比如他妨碍了考试,夏利就会生气。
所以区澜没有带走夏利,而是把他送到了周助的家里。那是一间低矮的出租房,破旧的楼梯踩上去就会发出吱呀声。
他把唯一的床霸占了,抱着夏利睡在上边,两个人贴得超级近。
周助什么也没说,兀自站在阳台上抽烟。
大约后半夜的时候,夏利裤兜里的手机闹铃响了,大公鸡打鸣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显得格外凄厉。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整个人窝在区澜的怀里,而对方睡得正熟,柔软的头发凌乱地缠在他的身上。
夏利:“………”
他费了好大劲才把头发拨开,踮着脚偷下了床,房间内留了夜灯,借着昏暗的光能看见沙发上还躺着一个人。
拐杖靠在沙发扶手边上,周助睡得很沉。
夏利偷摸着走出房间,一路到了小区房附近的公园。这里有秋千架和滑滑梯,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女鬼。
公园距离出租房很近,只要夏利大声呼救,周助就能第一时间赶到,因此他很满意这个位置。
李心词蹲在大象滑滑梯的旁边,出神地盯着象鼻口,那姿态就好像是在等着自己的孩子从里边滑出来。
她还保留着生前的容貌,看起来就是个娴静温柔的女人。
夏利刻意跟她保持了一段距离,假惺惺地搭讪说:“美女好。”
李心词动也不动。
夏利吊儿郎当地说:“白天不是说我会死的很惨吗?现在我来了,美女怎么还不动手呀,该不会是看我长得帅就舍不得下手了吧?”
下一刻李心词就闪到了他面前,没有焦点的双眼直直地对着他,一股腐臭味猛地钻入鼻腔,呛得夏利往后噎了一下。
他拔出木刀挡在两人中间,连连咳嗽着问:“美女多少天没洗澡了啊?”
李心词凄婉的声调响起:“你会死的很惨……”
“行了吧。”夏利退后一步,捂着口鼻闷闷地说:“我今晚就想问你一个问题,程澄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或者说程澄的名字,就像是一个开关,无意中打开了李心词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