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萧起双手插入发丝,抓紧又松开,张开嘴无声地发出大叫。
过了会儿,自顾自发泄完,萧起揉了把脸,掏出手机查看。
倒是有几条未读信息,不过没有一条来自昼衡。
萧起本来还很高涨的情绪一下子冷却不少。
这时,手机震动一下,跳出提示框——
【电池电量不足】
【仅剩10%电量。】
萧起冷静地按灭屏幕,继续看向外面漆黑的夜景。
此时,远在千里外的沧市,昼衡也才刚知道萧起跑路了。
他深夜下了飞机后,直接驾车回家,深夜车少,在高架上时,他有好几个路段都超速。
不料一到家,只看到蹲在沙发上吃果酱的林晚。
昼衡问:“萧起没回来?”
林晚从电视上转移视线,看他一眼,说:“我六点回来时他就不在。”
昼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若有所思地回到房间。
松了领带,刚想给萧起打电话,突然看到贴在床头灯上的黄色便签。
昼衡抬手摘下来,一看——
【跟塔塔他们出门办事████村里信号不好,可能联系不上,不用担心。】
昼衡举高薄薄的便签纸,对准光照的方向。
萧起的字迹龙飞凤舞,几团墨也涂得十分潦草,透过光,能依稀看到中间被涂掉的部分写着“过几天就回”。
手中的便签燃起一簇赤焰,很快便化为灰烬。
昼衡绕了绕修长的手指,灰烬扑朔朔落在地板上。
“躲猫猫?”昼衡低下头,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随手扔在床头柜上。
“先让你跑十个数。”
暗紫色的丝绒盒子在灯光下低调而典雅,里面放着送给萧起的九周年礼物。
天色亮起的时候,绿皮火车终于放缓了速度,如一个体力不足的中年人,喘着粗气,停靠在了一个简陋的月台边。
“起来了起来了,别睡了,到站了嘿。”乘务员拎着一本检票簿,一脸不耐,催促挡住下客区的几个年轻人赶紧收拾东西。
萧起一夜没睡,率先走下火车,身后,塔塔和潘彼得背着大小包裹,踉踉跄跄地被火车吐出来。
西蒙随后跟上,提着摄影器材。那几个摄像机是他们组最贵的资产,所以要好好保管。
现在是早上六点,天气Yin沉,冷风见缝就钻,让几个刚下车的人抖了两抖。
月台前方的正上方,挂着一块蓝色的牌子,黄色的油漆字端端正正写着“大罗站”。
时间尚早,深冬的雾气未散,视野能见度较低,所见一切都透出一股森森的绿意。
塔塔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举着手机,在高德地图上叫了半天车,也没见附近有车主接单。
“走吧,出站拦车。”萧起一手按了按太阳xue,道,“这里地方偏,司机大多是本地人,应该认识路。”
“行。”
塔塔转脸催促潘彼得和西蒙,让他们跟上。
大罗站很小。
小到出了月台就是能到侯车厅,穿过候车厅就是检票口,清清爽爽,一目了然。
站在围栏后给他们检票的,是个穿着松松垮垮深蓝色制服的大叔,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他随意瞄了眼车票,就放闸让几个年轻人出去。
“师傅。”塔塔离开前问,“甲子村怎么走?”
“甲子村?”大叔似乎Jing神了一下,不太相信地看着塔塔,道,“你们要去那里?”
“对啊对啊,大老远专门跑过来的呢。”
大叔棕色的脸盘上流露出一丝微妙的神色,道:“我们这儿小地方,路难走,曲曲绕绕,说不清,你去外面问问那些开车的,他们会走就对了。”
说完,挥挥手表示不想多聊,闸一拉,扭身就回值班室了。
四人一起出了火车站,在雾气蒙蒙的客运广场上找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早起开黑车的老哥。
老哥听了他们的目的地,似乎有些犹疑,搓了搓手,道:“去甲子村……得加价。”
“怎么?”塔塔眼前一亮,趴在车窗上,低声问,“师傅,你老实告诉我,那地方是不是特邪门?一般人是不是都不敢去?”
老哥却不回答,只伸出一个手掌,说:“加五十,行就上车,不行别耽误我做生意。”
现在时间太早了,附近黑车不多,正规的出租车更是一辆没有,塔塔没办法,招呼大家上去。
老哥开的是一辆面包车,比塔塔的那辆好不了多少,一路上破车颠吧颠吧,奔驰在泥地的冻土上,车上的人都差点被颠吐。
本来萧起想上车补眠,但现在完全睡不着,他忍耐着掏出一件羽绒服外套,卷了卷垫在屁股下面,这才好受了点。
过了约四十五分钟,车子在一个窄路口急刹车。